時間回到遼軍右翼出動之前。
咚咚——
咚咚咚——
肅殺的戰鼓聲震動著耳膜,延綿展開的軍陣前方,耶律得重神情凝重的站在戰車上盯著戰場,人數四萬有餘的兩軍在廝殺,縱使己方軍隊略微多於齊軍,然而褐色的身影被死死擋在中線附近,甚至還在輕微的後退。
寄與厚望的左皮室軍與蕭干所部皆被阻在當場,騎兵在戰場兩翼與對面打的火熱,只是耶律得重那顆心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冰涼,握著戰車木欄的手背暴起青筋,虎口處血色褪的一乾二淨。
「……再這般下去還要重複之前之事。」
輕聲的呢喃隱藏在戰鼓的轟鳴聲中,站在車前護衛的四子耶律宗霖耳朵一動:「爹……不是,父帥恁說啥?啥重複了?」
「……」耶律得重眼角微微一抽,眼角都懶得往自己四子那邊瞥一下,只是抬手讓一個傳令兵騎馬過去傳達他命令。
「令瓊妖納延統兵迎上去,烏古敵烈部騎兵一併聽從其調遣。」
接著狠狠砸了一下木欄:「該死的蕭海里,殺了烏利可安,讓這一部騎兵沒了主帥。」
這話耶律宗霖聽的清楚,嘴裡嘟囔一句:「還不是他自己穿的騷包。」
「閉嘴!」
耶律得重沒好氣的瞪眼自己兒子,眼看傳令兵跑遠了,自己下來戰車,招來親衛將自己的戰馬遷過來,面色有些不好的對三個兒子道:「準備一下,待鋒線處有了突破,即刻全軍壓上,爭取能將齊賊趕回遼東。」
耶律宗雲、宗電對視一眼,沉默著點點頭,眼看自家兄弟張嘴,一腳踹在他屁股上:「快去整軍。」
「……哦。」耶律宗霖悶悶的點點頭,也怕自己說出什麼話惹的父親生氣,乾脆兩手捂著嘴向前跑出去。
只是他倒是忘了,雙手抬起奔跑會讓自己的臀部扭的幅度更加大些。
「……娘娘們們兒的成什麼樣子!」耶律得重沒好氣的看著自己兒子跑遠的身形,握著刀柄狠狠正了下:「回去再執行家法讓這廝好生長長記性!」
耶律宗電看看兄長,哼哼兩聲沒有說話,耶律宗雲抓抓臉頰,抬眼看著天:「俺支持父帥的決定。」
號角吹響。
矗立戰場邊沿的身影陡然跨坐上馬,接到命令的瓊妖納延抬手舉起紅色鋒刃的寶槍猛的向前一揮:「為了我等邊軍的榮耀!」
令旗揮動,兩部已不足六千人的騎兵開始跑動,長槍、鐵矛拎在手裡,馬蹄翻動的速度開始加快。
……
時間恢復到正常。
赤兔歡快的打出一個響鼻,紅色的身影載著背上的主將向前踏動地面,後方余呈招呼一聲,親衛鐵騎齊齊而動,三千狼騎在將領的呼喊下開始上馬、行進,蘇定、衛鶴、安仁美等隨軍將領也混入其中,靜靜看著那抹鮮紅的身影,偏斜的陽光下,越發的火紅。
「傳令韓世忠、卞祥、縻貹,不得分心他顧,令王德、鈕文忠、完顏宗翰、完顏宗弼四將快些擊潰對方騎兵策應步軍。」
呂布語速飛快,沒有絲毫考慮的將命令發下去,隨後轉頭看眼騎在馬上跟著行走的王政:「軍師就莫要上前,替某在此看著,若是敵軍有甚動向,令剩下的兵馬向前。」
王政點點頭,難得露出正經的神色,一把拿起君子劍握在手中:「大王放心,政也非是第一次上戰場。」
呂布笑了一下,縱馬上前,方天畫戟轉動間在空中留下一抹白芒:「狼騎——」
三千裝備精良的騎兵向著前方緩緩前進,提在手中的長槍緊握,齊齊呼喊一聲:「在!」
「隨某……」
親衛護持中的呂布猛的一抖韁繩:「殺——」
暴烈的聲音吼出,紅色的身影在加速前行,三千騎兵加速,轟隆隆的聲音在戰場炸開。
……
此時,遼軍大纛下,戰馬兜轉一圈,馱著主人甩著馬尾,耶律得重的臉上愣了一下,隨後用力抹了一把臉:「呂賊……出兵了?」
「是呂賊!他那旗幟動了!」旁邊的長子陡然伸手向前指點著,腦袋在自己父親與遠處旗幟之間轉動,神情激動:「父帥!呂賊親自出戰了!他親自領兵出來了!」
耶律得重倒是沒他那般激動,沉吟片刻,嘴裡說著:「俺有眼,看的到!」
話語頓了頓,抬手,神情肅穆的開口:「擂鼓,傳令瓊妖納延、耶律余暏、蕭干所部,盡力將其圍殺,中軍各部做好準備,尋機踏入戰場!」
傳令進攻的鼓點再次急促起來,令旗在旗手的手中舞出各種色彩,中間交鋒的戰場,悽厲的吶喊、廝殺的吼叫震動著原野,周圍雨點兒般的箭矢、弩矢從空中划過、落下,不斷有身影倒在地上,流淌出溫熱的血液。
戰場上的將領聽到振奮的鼓點,皆是命令身旁親兵回首顧盼,傳達的信息讓不少人錯愕的從焦灼的鋒線上收回目光,看去遠處進行的大旗,那一抹火紅的身影映入眼帘,有人精神一振,嘶吼著命令屬下奮勇上前。
遼軍的將領皆是露出驚喜的神色,有人仍是將注意力轉回眼前交鋒的齊軍身上,耶律余暏拼命嘶吼著:「轉向,轉向,令太真駙馬擋住齊軍兵馬,其餘人隨俺去殺呂賊!」
聲嘶力竭的嘶喊在號角的吹動下喚回手下騎士的理智,一隊接一隊的騎兵在轉向,打著青牛旗幟的駙馬太真揮動青龍戟,躍馬而出,悍然殺向齊軍的騎兵。
煙塵在升起,高空看去,混亂的戰場有兩處穿著褐色衣甲的騎兵在匯合,捲起一道土龍,從怨軍與韓世忠、雙馬戰場後方繞過,意圖從鋒線的側翼撲向正在向著這邊飛馳而來的三千騎兵。
暮風瑟瑟,鮮血飛灑,洶湧的人群在拼命的向前涌動,橫刀、長槍拼命向前捅刺劈砍著,對面的身影挺著盾牌擋住對面黑甲士卒的劈砍,同樣狂熱的揮刀砍過來。
希律律——
一聲戰馬的嘶鳴似夢似幻的傳入耳中,邊緣處,穿著黑甲的身影絕望的看著那將要臨頭的刀鋒,陡然一陣風聲從旁而過,揮舞刀兵的身影如同被攻城錐砸中,整個人飛了起來,血液在空中胡亂噴濺著,轟一聲砸在後方人的身上。
紅色的光影從一旁快速閃過,馬蹄捲起的泥土從半空落下,鮮紅的披風在空中發出呼啦一聲遮蔽住望去的視野。
……
戰陣中,廝殺的身影在向前突進,郭藥師一身征塵騎在戰馬上,不停發布著命令調整著攻擊的隊列,看著火紅身影奔跑而來的瞬間驀地睜大眼睛,手指伸縮數下,終於一把攥住硬弓,縱馬向著戰陣邊緣跑去,箭矢抽了出來。
弓開滿月。
鬆手。
有些遠了……
他想。
……
赤兔載著突進的人影從步卒旁跑過,一桿畫戟時不時揮動發出砰砰的擊打聲,猶如從天而降的獵鷹,鋒利的戟耳鉤碎一道道激動上前攔截的遼軍士卒,頭顱、手、木盾的碎屑、衣甲的碎片在半空肆意飛舞,人體跌落的聲音隨著呂布在戰場上轉進偶爾傳來,身後三千狼騎也在不斷突進,不時有箭矢從騎兵陣中飛出,落去那邊廝殺的步卒身上。
「讓契丹人看看,誰才是北地騎戰第一!」
赤兔在地上狂奔,馬上的身影忽然轉身一把抓住從半空墜下,向自己腰腹鑽來的羽箭,眼神一掃,看著正垂下弓的怨軍將領。
「豎子好膽!」爆喝的聲音從赤兔背上發出,呂布掛戟抽弓,隨手將箭矢搭上,狼腰輕扭。
嘣——
弓弦發出一聲顫音,郭藥師看著那邊突然轉身接下箭矢正在惱怒,眼見呂布動作快速的將箭矢還射過來,他第一次被人從空中將射過去的箭徒手接下,又自持武藝高強,正想複製那邊接箭的動作。
箭矢如流星嗖的飛射過來,想要完全避開已是來不及,好在他反應迅疾向旁閃了閃,就覺肩膀一疼,臉上神色陡然扭曲。
「嗯——」
鼻子悶哼出聲,郭藥師拿著弓的手鬆開,額頭瞬間冒出一頭熱汗,耳中聽著爆喝聲傳來。
「還爾一箭,下次定取爾之性命!」
廝殺吶喊的聲音陡然傳入耳朵,耳邊響起親衛「渠帥!」「將軍!」的叫聲,郭藥師捂著肩膀:「沒事,回去!」
一勒戰馬向回就跑,口中喊著:「傳令趙鶴壽莫要衝動,不要去管那齊王,專心幫自家兄弟破開敵陣,去啊!」
一親衛連忙打馬向著陣後跑去。
溫濕的感覺從肩頭暈開,郭藥師咬牙拔出尖刀削斷箭杆,回頭看眼狼騎奔馳而過,一片箭雨灑下,暗罵一句,入娘的,那般遠距離竟然還能破甲射入肉里,若是近一點怕是這胳膊要廢。
……
前方奔馳的呂布卻是沒去管郭藥師在想什麼,眼神緊緊盯著遠方騰起的煙塵,自齊國建立以來,總是困於宮闈,埋首案牘,如今馳騁在戰場,久違的再次有了激情澎湃的感覺,那股戰鬥的欲望再次在血管里燃燒了起來。
四周廝殺的聲音連成一片,大批戰馬跑過身側給了怨軍士卒不小的壓力,韓世忠、馬勁、馬勥三人頓時發力,連聲怒吼著「壓過去!」指揮士卒將鋒線向前推過去,一時間將鋒線向前移動了數十步,才在怨軍騎兵的配合下穩住腳步。
擁擠的鋒線,兵馬廝殺成團,整個戰場的節奏陡然亂了起來,呂布策馬衝出數十丈,遼軍的騎兵已經能看到面容。
昏黃的光線里,前方,一身黑色鎧甲,濃眉黃須,騎著棗紅馬,手持紅色寶槍的將領奔馳在將旗下,目光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,拍馬催促著麾下兵馬直衝過來:「大帥有令,殺呂賊者,賞金千兩,官升三級!」
身旁的騎兵口中陡然發出各種怪叫,轟鳴聲中向著這邊猛衝過來,有人拿起騎弓、搭箭。
呂布看了這邊一眼,弓開再三,射落三人,引起一陣騷亂,紛紛驚慌的射出手中箭矢,赤兔上的人影收弓換戟,雙腳一踢馬腹,胯下身影陡然前躥,一西北路招討司的將官與數名騎兵持著兵器朝著他直撲過來。
奔馳的赤兔背上,呂布手中畫戟輕抬,雙眼掃視著後方的騎兵,另手輕拽了下韁繩,胯下的畜牲心領神會,後腿一蹬,陡然轉向,撲來的身影被畫戟輕鬆砸飛出去,胸膛的皮甲上有著一個「井」字型深陷,口鼻噴血,滾在地面。
轟隆隆的馬蹄聲中,那將領可惜的看著呂布向旁閃過,打起精神沖向齊軍的騎兵,有人舉起鳳頭斧,風一般的飛馳而來。
對面,瓊妖納延的身影也在對沖而來,呂布騎著戰馬在敵軍中左衝右突,一桿畫戟拍砸劈戳,向著將旗突進,揮舞的畫戟被幾杆長槍架住,手腕一轉,手掌一松、一抓,手臂帶著戟杆猛的一拉,卡住長槍的戟耳「咯」一聲將長兵從對方手裡奪過,接連撞飛旁邊的長柄兵器,四個騎兵「啊!」一聲慘叫,看著鮮血淋淋的手心、虎口不停抖動著手。
那畫戟帶著長槍往回一兜,旋轉的手腕中,直飛一旁,噗的刺入馬上騎兵胸膛,說時遲那時快,手臂帶著長柄在頭上一轉,揮手向下橫向一拉,一條斜線切過四人腦袋、脖頸、胸口、胳膊,血肉、撕裂的肋骨、胳膊瞬間拋上半空,划過人體的畫戟重新被雙手握住。
「呂賊受死!」
馬蹄踏過泥土,棗紅馬沖至,帶有黃須的面容驚怒交加,紅色槍刃隨著手臂的動作倏然探出,好似色彩斑斕的毒蛇信子。
赤兔背上,劃到身側的畫戟猛的反向揮了過去,黑色的戟杆在空中速度過快,幾乎彎了起來,風聲如惡虎咆哮。
頃刻間,畫戟的鋒刃對著出槍的身影轟然砸了過去,堅硬的槍刃與呼嘯而來的畫戟撞個正著。
咣——
火花伴隨巨大的金屬撞擊聲迸射出來,瓊妖納延整個人如遭雷擊,握槍的手再抓不住怦然鬆開,幾許血滴隨著長槍向旁揮灑,卻是虎口處已經裂了,胯下棗紅馬也是渾身一震,瞬間速度慢了一下,驚恐的神情浮上臉龐,馬上的邊軍將領在拼命拽馬轉向,後方的親衛奔馳上前,死命護著他斜敗下去。
另一側,戟槍相撞之時,名為潘異的將領同時沖了過來:「統軍小心,末將來助你一臂之力!」,揮動大刀照著呂布的脖頸砍了過去。
「呔——」
呂布眉頭一挑,舌綻春雷,畫戟一個斜劈,嘭的砸在刀鋒上,潘異的表現比瓊妖納延還不如,整個人在馬背上向後震了一下,手中的大刀飛上半空向著後面遠方落去,兩馬交錯,畫戟順勢一刺、一挑,浮上半空的身影胸膛噴泉般濺出鮮血,嘭的掉落下去,被後方戰馬踩踏而過。
赤兔狂奔帶起風聲,鮮紅的披風在身後呼啦一下招展,金冠映著黃昏的光芒,馬背上穿著獸面吞頭連環鎧的威猛身影一聲長嘯,「斷——」的吼了一聲,幾息之間,劈翻護著將旗的親衛,西北路招討司的將旗陡然折斷在地,復揮一戟,瓊妖納延的旗幟隨著掌旗手飛落在地,呼喝中畫戟殺開一條血路,向著後方的騎陣衝去。
也是此刻,後方的狼騎沖了上來,轟然衝撞聲中與遼國邊軍撞在一起,戰馬慘嘶著栽倒在地,馬上的騎士胸口插著長槍、鐵矛墜落,扔了長杆兵刃的騎士抽出橫刀,嘶聲吶喊著跟著前方火紅的身影向前衝去。
前方,衝鋒的招討司騎兵神情一滯,有人勒住韁繩,有人直接轉向向側旁跑去,然後,猛烈的碰撞蔓延過來,刀砍槍戳,對沖的狼騎沒有一絲猶豫,撕開前方的身影,留下一條血路。
就在西北路招討司旗幟折斷的同時,後方烏古敵烈統軍司的騎兵也騷動一下,寇鎮遠頭皮發麻的看著向著己方殺來的赤紅身影,不明白為何前方一下就敗了,回頭看眼耶律余暏的旗幟,牛角號的聲音次第傳來,長短不一的號令讓他明白,這是催促的聲響。
寇鎮遠無奈,只能勉強打起精神,一挺手中長槍,死命向前,身旁的騎兵在將官呼喝下勉強約束心神,繼續挺槍前行。
對面一身甲冑染血,披風被血侵染的墜在身後的火紅身影殺穿招討司的騎陣,看著十餘丈外烏古敵烈統軍司的將旗重重噴出一口氣,呂布挺戟指去旗幟飄動的方位:「將士們,隨某鑿穿他們,今日破盡敵陣!」
余呈在後舉起鳳頭斧:「願隨大王破陣!」
更多的身影透陣而出:「願隨大王破陣!」
「哈哈哈——」呂布大笑著甩了下披風,血水從邊緣處飛濺而出:「痛快!」
遠方的遼軍陣中,耶律得重一臉鐵青,望著西北路邊軍的潰兵在馬背上搖晃一下,身旁長子連忙上前想要攙扶,被他一把推開:「傳令全軍,壓上去,壓上去!今日必殺呂賊——」
號角吹響,遼軍的中軍與後陣開始前移。
憤恨視野的遠處,火紅的身影「殺——」的一聲暴吼,猛的揮動方天畫戟,赤兔感受到上方身影爆發出來的氣勢,興奮的嘶鳴一聲,四蹄用力,在前方遼軍騎兵沒能反應過來之際,陡然加速沖入其中。
「你們遼國人是不是忘了……」
畫戟劈在戰馬頭顱,馬倒下的瞬間甩飛了背上騎士。
「某叫呂布——」
赤兔陡然跳起,越過刺來的長槍,畫戟抬起,下揮。
「……呂布呂奉先!」
人頭飛上半空,沒頭的身子鮮血噴了丈高。
「某……殺過來了!」
轟然的碰撞聲在畫戟與兵器間發出,統軍司的騎卒倒飛下戰馬,赤紅的身影緊緊盯著將旗下的身影,伸出畫戟勾過來一名敵軍的士卒,向前一拋。
殺意如潮。
……
戰場上,觀望的人馬發出吼叫,不少齊軍的步卒聽著消息,高呼著「大王萬勝——」,軍心士氣一時間大振,壓著前方的敵人步步推進。
隨後,號角聲吹響,齊軍僅剩的兵馬在王政的指揮下開始向前壓進,黑壓壓的人影中,人馬披甲的騎兵在護衛中開始向前。
……
「這齊王瘋了??」
戰馬不住起伏,寇鎮遠看著那道火紅的身影有些心驚肉跳,想了下伸手拿出硬弓,衝著身旁的騎士大喊:「莫要與那廝近戰,射殺他,射殺他!」
張弓搭箭的動作有些慌張,隨著寇鎮遠一聲嘶吼,十數支羽箭飛向呂布的方向。
人的身影罩下馬頭,噗噗噗的聲音不絕於耳,十數支箭矢盡數插入人的身體,有幾支射空擦著赤兔的身側扎入泥土,狂奔的火紅身影上面,呂布緊緊捏著方天畫戟,劇烈的抖動讓他心情同樣激盪起來,眼中的神色愈發的興奮。
視線前方的統軍司兵馬開始規避,膽怯的士卒不敢再擋在那赤紅的身影之前。
「你也吃某一箭!」
飛馳的馬背上,呂布抽弓挽起,照著數丈外的寇鎮遠就是一箭過去。
後者早就心驚膽顫,連忙向著左邊一閃,視線中,箭簇的尖銳閃過寒芒。
噗——
箭矢射入眼眶,只留尾羽在外輕輕顫抖,戰馬奔騰間,寇鎮遠早就失去意識,顛簸一下朝著一邊傾斜,嘭的跌在地上沒了聲息。
昏黃的天光中,赤紅的身色沖入人堆,拔刀斬飛一顆頭顱,馬蹄翻騰,伸手換回方天畫戟,直接向著後方耶律余暏的將旗衝殺。
狼騎跟上,啃噬而過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