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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5章 戰後 林中(二合一)

2024-11-13 03:44:05 作者: 游鼠
  夜晚的風吹過原野,撫動著甲冑上的狼毫,李集拎著長槍冷漠的看著奔潰的戰場,騎兵衝散著抵抗的戰團,步卒在攆著騎兵跑,這場決戰的勝敗已經成定局了。

  視線轉向戰場邊緣,有一部人馬正在悶不吭聲的向外悶頭跑著,這本是此時此刻再正常不過的一幕,卻讓這右領衛大將心中有些發寒。

  那邊,之前被傳令兵調去前軍的耶律宗雷正率著隊伍倉惶而走,他李集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都有誰會在裡面。

  身後,騎著青鬃戰馬的只兒拂郎提著月斧靠近,猶豫的看下自家主將注視的方向:「將軍,不若咱們也走吧,再不走遮莫就走不掉了……」

  李集轉過頭,看著他。

  只兒拂郎縮下腦袋:「末將不想再同齊賊喝酒了。」

  「……本將也不想。」李集收回盯著他的視線,微微側過臉,右領衛的殘兵那一張張驚慌的臉映入瞳孔:「既然大帥已經拋棄咱們,那也不必在此等死。」

  一勒韁繩,李集指著遠處林野:「從這邊走。」

  只兒拂郎點點頭,沒有開口說什麼後軍有人阻攔怎辦的蠢話,戰局崩壞至此,每個人都在給自己掙命,後軍早在前方戰旗接連倒向塵埃之時就有了逃兵。

  「放倒旗幟,別吭聲,跟著將軍撤離戰場。」快速的話語從只兒拂郎口中說出:「記著,萬一掉隊碰上齊軍降了就是,我等非是在戰場中央,對方應是不會下死手。」

  囑咐的話語落入士兵耳中,聽著的人紛紛點頭,都是被俘過一次的人了,再降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,自家將官之言當真是深得我心。

  月光從夜空灑下,從高空俯瞰,火光一簇一簇的在下方戰場上燃燒著,努力的散發著光芒照亮不大的範圍,視線隨著密密麻麻的洪流向著除東方以外的地方逃離,而跟在後面的則是人數相對較少的黑甲士卒在緊追不捨,不時有箭矢射向逃跑的人,也有人在還擊,但這種追襲之中,箭矢的數量較為稀少,造成的傷害也不如方才列陣而戰時多。

  相對於後方齊軍士卒咄咄逼人之態,瓊妖納延領著麾下召集的四百餘殘兵在瘋狂逃竄,偶爾有人在逃跑中中箭落馬,也在瘋狂打馬而走,不願輕易停下腳步,過得一陣,面沉如水的將領轉過頭看著追襲的人馬,雙手血液在戰馬帶起的氣流中風乾。

  「必須想辦法甩開這些騎兵,不然一直這般下去,別說人,戰馬也支持不住。」

  奔馳之中,瓊妖納延在馬背起起伏伏回頭張望一眼,齊軍那黑色的戰甲著實不易在這黑夜看著。

  「不容易。」不知何時混到他陣中的駙馬蕭昱搖著頭,被汗水打濕的兩根長辮在腦門兒兩側左右飛甩:「乾脆直接跑回上京,要不然乾脆回頭將他們吃下來,反正咱們人數多些,說不得能將其快速擊潰。」

  「可要是沒能快速擊潰呢……」瓊妖納延嘴唇蠕動一下,看看驚魂未定的從騎:「如今兒郎們都有了懼怕心思,怕是不易。」

  貴為駙馬的男人在戰馬奔跑中站起,揮動手臂,聲音炸裂:「契丹的勇士如何能接受戰敗的羞辱,我等都是狼神的子孫,要麼戰死沙場,要麼吃掉身後的羔羊!」

  身旁,有護衛他的親兵聲音傳來:「駙馬,後面——」

  蕭昱洪亮的聲音還在空中迴蕩,耳邊傳來驚叫聲音,轉過頭看向後方,瓊妖納延也忍不住順著視線看去後方,身後,無數逃跑的身影,心情忐忑的西北路招討司騎兵們也在轉首。


  視野里有火光在跳躍。

  此時,一面招展的「完顏」大旗在火光明暗不定中時隱時現,身穿黑甲的騎士舉著火把,拿著橫刀、長矛,打馬如風的追襲過來。

  影影憧憧的身影在火光中交迭,似是有五六百。

  蕭昱頓時坐回到馬鞍上,沒了鞋底的靴子在馬鐙上動了動,一把抽出護身的彎刀舉起:「邊軍的將士們,契丹的勇士們!齊人驕橫,以為追在俺們身後如驅趕羊群般簡單,讓他們見識見識!」

  握著韁繩的胳膊用力往外。

  「契丹人的子孫不光能在平原上飛馳拼殺……」

  胯下戰馬陡然向著旁邊黑漆漆的樹林斜斜跑去,帶動著身旁的騎兵一起微微轉了個方向:「還能穿林過海!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箭矢零星飛過上空,一道道身影正拼命逃向遠方。

  火焰在人手中的火把上、地面的木製造物上燃燒,浸透血跡的泥土,馬蹄瘋狂踩踏而下,不知何處的長槍陡然刺來,戰馬悲鳴一聲,前蹄跪地轟的一聲朝地面翻倒,上面的身影飛了出去,一頭扎在地上,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,身體翻滾中,腦袋不正常的隨意甩動著。

  周圍,更多的士卒奔跑過來,除去被殺死的遼軍騎兵,剩下的人大多不敢抵抗,沉默著下馬,扔去刀槍向著圍上來的齊軍士卒投降,有自作聰明在地上裝死被發現的,數名士卒衝上來,橫刀亂剁,將人合力砍死當場。

  視野延展開去,戰場上滿是晃動的身影,火箭燃燒的殘餘、屍體上的衣甲在夜晚的月光中燃燒起來,密密麻麻鋪開的屍體下方流淌出來的鮮血匯聚在一起,火光中反射著暗紅的光芒,受傷難以掙扎站起的戰馬不停用頭頂著地面,蹄子翻騰,最終還是慘嘶著躺在地上看著一道道開始清理收尾的身影走過。

  跳下戰馬、丟棄兵刃的遼軍騎兵抱著腦袋被趕去一旁,心神不定的看著身旁持刀拿弓弩的齊軍步卒,有齊國中軍的甲士簇擁著一個文人過來,這些人其實並不如何懼怕這些靠兩條腿奔跑的士兵,而是仍然在幾十丈外,一支挎著橫刀、負弓,著黑色皮甲胸掛薄鐵的騎兵。

  這些人圍著的中央,赤紅的身影在不耐的踏動著蹄子,俘虜中有人忍不住回頭去看,見著騎兵在將領帶領下分成數隊散開,露出那邊被親衛簇擁的火紅戰馬。

  呂布從赤兔背上翻身下來,啪啦幾聲輕響,尚帶著血跡的碎肉、內臟從裙甲、獸吞掉落下來,赤兔在旁邊甩了甩腦袋,打出一個響鼻,緩緩繞著這邊走動著,連番衝殺,它出力耗費體力甚多,此時閒下來,頓感輕鬆不少。

  夜風吹拂過來,余呈拿出水囊遞給他,呂布抬手灌下一大口,順便澆在自己的頭上,清涼的水順著頭頂流下,衝下來不少血水,淡紅色的液體不斷從頷下流淌滴落,更多的順著肌膚流入內甲,讓人身體微微一顫。

  「呼——」吐出一口濁氣,呂布將水囊扔回給余呈:「耶律得重應是在我等沖陣的時候跑了,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時撤離的,又跑出去多遠。」    火把在風中晃動一下,王政看眼渾身是血水的呂布苦笑:「先不去管那耶律得重跑沒跑,大王這幅模樣當真是讓臣心驚肉跳,還望大王今後莫要如此衝動行事,若是有個閃失……」

  呂布轉頭抬起濕漉漉的大手拍他一下:「行了,這些話之前你說過來著,某心中有數,下次除非軍情緊急,否則某作壁上觀就是。」

  「……大王最好如此。」王政沉默一下,隨即看向正將地上遼軍帥旗撿起來的親衛,神情微微有些激動,雙手猛的一握,吸口氣:「不過……如今不管耶律得重何時跑的,上京道最後的壁障已經被大王擊破,接下來就是拿下臨潢府。」


  「那就不管他。」呂布一揮手,神態中帶著無所謂的樣子:「已經被嚇破膽的人,某還沒那興趣多關注他。」,走動兩步,抹一把臉上的水漬甩了下:「戰事差不多結束了,不知史文恭那部跑到哪裡,傳令打掃戰場,今夜休息一晚,明日一早王德、完顏宗翰兩部兵馬合為一處,作為先鋒向臨潢府挺進。」

  停下腳步,轉身看著捧著耶律得重帥旗的親衛,手一指:「帶上這面旗幟,告訴沿途城池,此時投降某保他們身家性命,倘若冥頑不靈,待打破城池,某砍了他們腦袋。」

  傳令兵飛馳離開。

  王政、余呈帶著親衛跟在後面,王政摸了下鬍子:「大王,史將軍畢竟接到調令晚些,不若留一隊斥候在此,待他前來,讓他自去尋大軍就是。」

  「這誰也沒想著,打著打著耶律得重自己帶中軍上來了。」余呈在側後咧嘴笑了下,尚掛著血漬的臉龐顯得有幾分猙獰。

  「更沒想到中軍上來自己跑了。」

  「卻不是將這上京道的門戶拱手讓給咱們。」

  你一言我一語,兩人說的喜笑顏開,赤兔喘著氣從後方跑過來,用大頭拱了下呂布手臂,方才抬手撫摸著它的馬臉,淡淡開口:「莫忘了,咱們還一路兵馬在北面,也不知如何了。」

  王政、余呈怔了下,前者思忖一下開口:「光顧著歡喜了,竟是將杜將軍他們忘了,不過既然這邊耶律得重沒能得到兵馬補充,杜壆將軍那邊遮莫亦是一般,大王無需擔憂,憑著杜將軍手中的兵馬,一路西進應是無人可擋。」

  「既然你這般說,那某就信你所言。」走過俘虜的身旁,看著激動中帶著疲乏的士卒,呂布撓了撓赤兔的脖子,嘴角彎起:「接下來就是比比看,到底是我等速度快還是杜壆他們速度快了,他等雖然離得遠些,卻是一路地廣人稀,城池不多,我等離著臨潢府雖近,走過的軍州要多一些。」

  語氣頓了一下,目光看去前面正在燃燒的火光,微微眯起眼睛:「還真想看看那遼人皇帝是何等模樣,某還沒見過異族稱帝者……」

  風吹了過來,點燃的火把一陣搖晃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黑夜罩住林野,驚鳥在月光照射下於樹冠間飛竄,驚慌的發出尖銳的啼鳴衝出了樹頂,帶起一片莎莎的聲響飛去夜空。

  下方,地上的枯枝草葉堆積,馬蹄踏入半人高的草叢,在密集錯落的樹林間跑動,幾十騎、幾百騎、更多的騎兵也在同一時間朝著一個方向前進,大部分人臉上帶著驚慌的神色,偶爾借著月光看到人影,不由一陣騷動,紛紛挽弓抽刀的瞄過去,發問、回答中,確定是自己人方才松下口氣,手抖心顫的將兵刃放下,精神已經繃緊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
  在他們身後,隱約還能聽到馬蹄的聲響與悽慘的叫聲,還未來及逃出戰場的騎兵被後方的齊軍追上,完顏宗弼劈下手中的斧子,砍到將要跑入林野的騎兵,轉首四下看看,已經是沒了旁人在此,也不去追那些已經跑入林中的逃兵,胡哨一聲向後就跑。

  在林中的隊伍,狼狽穿行著,不斷遇上同樣逃跑的同袍,漸漸匯聚成三五百人的隊伍,然而對於六萬餘人的數量來說,三五百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一小股,有一些碰上人數更多的逃兵,隨即歡天喜地的跑過去。

  「前方可是李集將軍?」陌生的聲音傳過來,正逃跑的人轉首回顧,見著一將提著青龍戟帶著三百步騎狼狽的跑過來,後方的右領衛一陣騷動,不少士卒猶豫著是否扔掉手中的刀兵。


  月光照過人的臉,熟悉的模樣讓帶隊的將軍猛的一驚:「可是太真駙馬?!」

  「是俺。」拎著青龍戟的人影跑過來,滿面的不自然:「可算是見到自己人了……」

  李集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,只是「嗯……啊……」蹦出兩個單音節,太真駙馬猶豫一下,看看緊張的只兒拂郎,又看看鬆懈下來的右領衛殘兵,猶豫下開口:「一起……走?」

  「嗯?」李集抬頭看看他,隨即張張嘴:「啊,那就……走?」

  「走走走。」太真駙馬連連點頭,招呼著手下步騎加入進去,瞬間人數達到近兩千的軍隊重新向前逃竄,不多時,林中有說話的聲音傳來。

  「駙馬怎地跑出來的,本將看那邊不少齊軍騎兵。」

  「俺運道好,那些騎兵並未與俺認真廝殺,只是隨意的與俺們對峙,也不知是怎麼想的……李將軍是如何跑出來的?」

  「本將在後軍,看前方大帥的旗幟落地,軍陣頓時就崩潰了,後軍四千餘人都已經撤走。」

  「嘿……」

  腳步聲持續響著,說話的人卻沒了談性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北邊更遠的地方。

  舉著火把的黑色騎兵在林中停下奔跑的腳步,火光照在堪輿圖上,仔細瞧看的冷麵將領抬起頭,原本毫無感情的眼眸帶著一絲迷惘:「這裡……是哪?」

  風聲呼嘯,驚鳥四飛。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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