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什麼?黃金還是黃銅?」
在一個封閉的低下密室里,湧出一群身穿紅色戰衣的士兵。
有手快的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,立馬就被裡面金燦燦的東西吸引了。
伸手拿起一塊餅狀物,翻來覆去打量著,嘴裡還喃喃低語。
「這裡不是說就是東吁王朝的寶庫嗎?那肯定是金餅了,你聽說過誰家儲存大量銅餅的。」
旁邊也有士兵伸手從箱子裡拿出一個金餅把玩一陣,也開始泛起迷糊了。
「大人,你看看,這東西怎麼不像金子?
大人,大」
此時,那個士兵呼喊的大人不過是個總旗,而他面前也有一個箱子被掀開蓋子,不過裡面裝的卻不是他們看到的那種金餅,而是無數的紅色寶石。
整整一箱的寶石,在火把的照耀下,依舊發出暗紅色的光采。
「東西都放回去,一會兒清點好了大家都有好處,現在別急,免的犯了軍法。」
那總旗都懶得看什麼金餅銅餅,眼睛直勾勾看著那滿滿一箱寶石。
隨即,他又打開了旁邊幾個箱子,裡面也大多裝著紅寶石,不過也有幾個箱子裡放的是其他顏色的寶石。
那總旗咽了咽口水,抓過身旁一個小兵對他說道:「你馬上上去告訴大人,就說下面好多箱子,全都裝著金子和寶石。」
不過說道這裡,他還是走到先前那些手下打開的箱子旁,拿起一個「金餅」看了眼,又顛了顛,甚至用牙咬了一下,才有些狐疑著說道:『應該是金餅,可怎麼感覺不太對。
算了,你先上去報告大人,就說我們打開了緬王的寶庫。』
「是。」
那小兵馬上就轉身擠出人群,而在他離開後,更多的箱子被打開,裡面的東西也徹底晃花了明軍士卒的眼睛。
出去報信的小兵,在出了地下通道上到地面後,就受到幾個明軍嚴格的搜身,確定身上沒有夾帶財物出來之後,才被帶到幾個將官面前。
「你說下面很多箱子,裝的都是各色寶石和金餅?」
在報信小兵說出下面的情況後,帶隊的明軍將領也有些驚訝了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,蒼老的面孔上出現了一絲笑容。
「怎麼說都是一個藩國的財富,有些寶石黃金也不奇怪,都抬上來,手腳感覺點,所有參與士兵事後都要搜身。」
這個明軍老將,自然就是俞大猷。
東吁城雖然是緬甸王都,被建造成緬甸最堅固的堡壘,可也就那樣。
在大明水師大炮面前,什麼樣的堡壘不能被砸穿。
差別不過就在於一發炮彈不行,那就多來幾發,還不夠,那就繼續砸。
明軍的重炮本來就集中在東吁城南門,其他方向只是在城門外安置了不少船上拆下來的中小型佛朗機炮,還有就是明軍的鳥銃手堵門。
這樣的打法,讓龜縮在城裡的緬軍政要毫無辦法。
出城是送死,守城其實也是在等死,就看明軍什麼時候開始攻城。
而當俞大猷下達攻城命令後,僅僅一天時間,他們就攻下東吁城。
不過因為對城市不夠熟悉,城裡還躲藏者許多緬甸東吁王朝的重要官員,特別是王室成員。
不過沒關係,城池已經被拿下,四門都被堵得嚴嚴實實,他們也沒法跑掉。
之後兩日,明軍就開始對緬軍被俘人員開始進行審問,不斷發現一些官員藏身的蛛絲馬跡,一個個把他們從藏身之地挖了出來。
東吁王朝的國庫,在第一天就已經被明軍占領,不過這裡財物並不算多。
畢竟這些年,東吁王朝不斷對外發動戰爭,還是很消耗國庫的。
只不過就在昨日,在對一個東吁王朝重臣進行審問後,意外得知王宮裡還有一個屬於東吁王莽應龍的寶庫。
於是,明軍再次提審王室成員和那些王宮裡的管事,終於找到了這個只屬於緬王莽應龍的寶庫。
在俞大猷下令後不久,一個個箱子就被明軍士兵從地下寶庫里抬了出來,堆放在小廣場上。
「把箱子都打開,然後繼續搬運裡面的東西出來。」
俞大猷再次發話了。
「哇,真的是寶石。」
就在其中一個箱子被打開後,裡面滿滿的紅寶石晃瞎了眾將官的眼睛,太震撼了。
不過,所有人的眼睛很快又被一個雜色箱子吸引,因為裡面雖然不是那些箱子裡全都裝的是紅寶石、藍寶石吸引人,但這個箱子裡卻出現了像翡翠、綠寶石一類的東西,還有許多玉器,讓整個箱子五顏六色,更加奪目。
「這個莽應龍,還真搶到不少寶貝。」
通過審問得知,這個國王寶庫里的東西,一部分是緬甸國內開採出來的,可也有不少是從周邊國家搶掠來的。
比如幾年前緬軍攻占暹羅王都,就把那裡洗劫一空。
普通的金銀自然是賞賜給有功的將士,而珍稀的寶貝則被莽應龍帶回了東吁城。
俞大猷不由得上前幾步,拿起箱子裡一個佛像,這是一個巴掌大的翡翠製品,隨即又放下,拿起旁邊一個鑲滿各色寶石的琉璃塔。
「怪不得,這緬甸盛產寶石,還真是名副其實。」
俞大猷不由得驚嘆道。
是啊,這麼多箱子裡都裝滿了寶石,或者寶石裝飾的工藝品,還不能說明問題嗎?
「大帥,這緬甸很多寶石礦嗎?」
旁邊參將於承澤開口問道。
「之前我在貴州做過鎮守參將,那年就聽說有京師來人奉旨前往緬甸收購寶石。」
俞大猷看了眼他們,語氣輕鬆的答道,隨即他就指著那些寶石和翡翠說道:「就是這些東西。
京城裡面的貴人好像很喜歡這些。」
說道這裡,俞大猷伸手摩挲著下巴一會兒才小聲對身旁將官們說道:「這些寶石,每人可以拿一個小箱子。」
俞大猷又指了指旁邊用來裝珍珠的小盒子,裡面全都是乳白或者泛黃的南洋珠,都是個頭不小還圓潤晶瑩的上等珠子。
「其他的,都封箱,送到京城敬獻給陛下。」
俞大猷說完,身旁將官無不臉上浮現出笑容。
其實,一盒子寶石或者珍珠、翡翠他們不在乎,可在乎大帥的心意。
大家拼了老命跑這麼遠打仗,多少有得有些土特產帶回去吧。
其實,大部分人這些天也都已經撈了一大筆。
是的,除了這個寶庫,其他王公大臣的府邸里也有許多財物,做為繳獲,這些將官們也沒少伸手拿土特產。
俞大猷就算治軍再嚴,這個時候也不能吝嗇,否則就可能失了軍心。
只是這個緬王寶庫意義不同,裡面最好的東西,自然要送到宮裡去,要是直接讓他們隨便拿,怕是將來是場禍事也未知。 「小心點,別磕著。」
就在這時,一根象牙被幾個軍卒從寶庫里抬了出來,用後世話來說,長度都快接近三米了。
寶庫里,當然不止一根,而是還有許多,特別是還有黑色的象牙,這可不多見,一般象牙都是白色或者帶點黃色的,和珍珠類似。
後面,還有犀牛角一類的東西,都是一箱箱往外抬,不多時小廣場就已經被寶庫裡面的東西堆滿了。
這邊有人開始清點,俞大猷才有空走到那幾十箱金餅前面,伸手拿起一個仔細辨別了一陣。
「這個是黃金,但是純度不高,你們看看是不是?」
用大明的標準,這種其實屬於劣質金,需要工匠回爐再煉煉,去除雜質提高純度。
其他將官也都紛紛拿起一個金餅看了一陣子,也都認可了俞大猷的判斷。
中國古代其實已經有了純度的概念,一般來說在商周至漢代以前,黃金的純度較高,一般為80%左右。
其中在戰國時期的含金量有下降,僅有70%。
而漢代金餅和馬蹄金、麟趾金的含金量一般都在90%以上,這以後基本都是這樣的標準,直到現在大明。
是的,這就是中國古代對黃金有的標準,那時候都是以九成金、八成金、七成金命名。
自然,因為成色不足,所以價格也不同。
而明朝之前流通的黃金,則是八成金,只是在工部製造大明通寶時,對金幣要求為九成金。
九成以下的黃金,都只能是劣金。
這些從寶庫里搬出來的金餅,應該不到七成,算是非常非常劣質的黃金。
當然,這不是說明朝的時候黃金提純只能達到九成,實際上製作金飾的黃金純度,特別是宮裡的,純度都高達95%以上。
只不過要做到後世「千足金」、「24K」這樣的標準,還是有一些難度。
「不管了,這些劣金直接運回京城去,工部的人會處理。」
俞大猷滿不在乎說道,對手下這些人,分銀子就好了,這些劣金其實沒多大用處。
在俞大猷帶著大明南海水師稱金子的時候,滇西潞江江邊,明軍也展開了對緬軍的大屠殺。
是的,即便有桑托斯帶領的葡萄牙僱傭兵幫助,僥倖勝了明軍一場,可那又如何?
葡萄牙僱傭兵不過數百人,根本無法左右戰局。
在大明拿出性能相近的青銅炮以後,明緬兩軍就只能在那裡對峙。
可莽應龍想得很好,但李成梁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時間,轉移大軍過江。
在兩邊展開炮戰時,明軍騎兵從側翼繞過炮兵陣地直接殺進緬軍軍陣里,之後則是明軍各部的輪番進攻。
僅僅一次,就讓桑托斯不得不丟棄他所帶來的大炮,狼狽逃到江邊,搶船過江。
是的,眼看著明軍騎兵打垮了身後緬軍軍陣,要是再不跑,傻子都知道會是什麼結果。
要是他們被明軍俘虜,按照西方規則,他們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才能把人贖回去。
這個代價,怕是比莽應龍給的錢要多得多。
何況,明軍會不會給他們贖回自己的機會也說不定。
之前明軍推進過程中,可沒少砍掉緬軍俘虜的人頭震懾殘餘敵人。
如果緬王的象兵還在江這邊,或許還可以抵抗明軍騎兵的攻擊。
可惜,緬王在士兵和戰象面前,他更看重戰象,所以早早就把它們運到河對岸。
也因此,明軍騎兵對緬軍的突擊效果就出來了,弓箭手組成的箭雨雖然給明軍製造了一些麻煩,但並沒有阻止他們的進攻。
雖然明軍一戰消滅緬軍十萬人,可緬王莽應龍總歸還是帶著殘餘兵馬逃進了潞江城,和明軍隔江相望。
李成梁此時志得意滿,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眾將官到了江邊,看著對面狼狽的緬軍,不由放聲大笑。
「此戰,雖然殺了緬王身邊一半的兵馬,可對面殘餘還不少。
據斥候回報,漢龍關還有十餘萬緬軍,算起來他們還有二十萬人。」
李成梁開口說道,他的話成功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歡呼,而是靜靜聽他說話。
「那些船隻什麼時候能到?」
李成梁對著沐昌祚問道。
「大帥,最遲今晚就會抵達。」
原本潞江河岸是有渡船上百條的,不過為了防止被緬軍奪船,沐昌祚老早就派人把大部分渡船徵收轉移隱藏起來。
因為緬軍要快速攻擊,自然不會沿江走出很遠尋找船隻。
所以,從保山城出來以後,沐昌祚就派人前往潞江上游接船。
明軍追擊,必然需要大量渡船幫助的,這樣才能快速過河。
要只有幾條船,別說過河,連河對岸怕是都站不上去。
「打掃戰場,讓全軍休息一日,明日船到了就開始過河。」
李成梁對此倒還算滿意,晚上就能有船,明日就可以坐船過河,實現連續追擊敵人。
「興許莽應龍以為他們帶走所有船隻就能和我們劃江而治,嘿嘿,想多了。」
李成梁打趣道。
「大帥,大帥。」
這時候,羅汝芳從身後騎馬上來。
「那些葡萄牙人遺棄的大炮,只有五門能用,其他的都被他們炸壞了。
而之前我軍丟失的那些佛朗機也沒有找到,據審問得知,那些軍械都被莽應龍第一批運過了河。」
羅汝芳雖然是文臣,但這時候也是監軍,所以也是隨軍出行。
只不過,他不管打仗,主要是負責後勤方面的工作。
桑托斯丟棄大炮,自然不是直接扔那裡,而是塞了火藥點燃,準備直接炸掉。
可惜,其他幾門炮都炸了,可有五門炮引火線出了問題,並沒有引爆,落到明軍手裡。
「一些炮而已,莽應龍都逃不掉,何況是那些炮。」
李成梁滿不在乎說道。
單單幾門炮,威力有限,得集中大量火炮才有用,這是李成梁現在體會到的火器的使用方法。
回頭,還得把經驗傳授給幾個兒子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