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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刺殺前的一段時間

2024-08-09 01:21:39 作者: 扶鸞請仙
  轉眼間,二人再一躍,已經快要蹬至巷路的旮旯里。

  就在二人匆匆躲避路人視線之時。

  許瓊簡忽然想起,自己在屋檐後下方還有倆大籃祭紙銀元,外加半藍《奠妖后文》,半藍《剿妖帝檄》,跟一把準備防身用的劍。

  「無語,自己一緊張給忘了,自己還帶了這麼多物件。」

  若不是大黃不寫詩,許瓊簡還真會去刻意模仿她的文風。

  且寫上幾篇不堪入目的「桃色」小詩詞,並署上她的大名,發表在各個街道、文人墨客的茶會…

  可想而知,許瓊簡有多毒。

  百姓最大的樂子,自然是看看天家的樂子,有道是:「帝王將相的事才叫事。」

  其次才是家長里短。

  更別說在這種信息難以傳達的世界裡,避謠有多難。

  但其實如同《剿妖后文》般,這和《奠妖后文》一樣,都不是他的原創。

  此事不過是,記起某位複姓歐陽的先賢事跡,才有感而發。

  小巷之內。

  青衫書生愣愣的望向許瓊簡,想要詢問他的意見,許瓊簡點頭以示回應。

  二人拂袖而過,在空中停滯,悠悠盤旋,如同不可觸及的剪影,雖近在咫尺卻猶如身處於兩個世界。

  緩緩落地,飄飄然而優雅至極,周邊空氣宛如受到控制一般,順著衣服的曲線飄動。

  倘若許瓊簡的道袍沒了那髒亂的土灰,那將會是極具仙氣的一副畫面。

  可惜沒不得,他的道袍明顯沾有灰塵污垢,而且巨多,更別提髮絲間「不露鋒芒」的蜘蛛網了。

  那青衫書生剛一下來,二話不說就是對著許瓊簡再一度行大禮。

  而許瓊簡的眼角也因此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。

  「前輩在上,請受悠同一拜,在下姓恆名悠同,字子晴,只一家居撈山的無名書生,去歲時考舉名落孫山,彷徨時,竟於山間尋見一殘篇,至此跨上仙途之路,取…」

  許瓊簡見這青衫書生之口,如同黃河泛濫,一發不可收拾。

  且言語流暢不帶停頓,似乎永遠也講不完。

  「好好,額,嗯,停停!」許瓊簡心下一急,趕緊打斷。

  許瓊簡原想假裝聽他講述,敷衍了事,再看看他需要什麼。

  可見他沒有停止的意思,還是有些莫名其妙,自己還趕時間「面聖」呢,並惦記著屋檐下的物件,所以他連忙打斷書生的言說。

  許瓊簡清了清喉,並使勁壓著嗓子補充道:「你我二人總歸是緣,有甚需求,但說無妨,需言簡意賅。」

  沉悶的聲線令書生心中一肅,心中自動忘卻了適才許瓊簡的狼狽樣子。

  想著「這就是高人,寥寥幾語盡顯神秘。」

  書生反應過來後,也直說了:「殘片不全,仙途阻斷,還望高人指引。」話音剛落,緊接著他又行了幾次大禮。

  且說,踏入仙途之人對於因果與機緣是極其看重的,更不要說許瓊簡適才還有求於他。

  雖說許瓊簡不怎麼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,怎奈畢竟也是這個人引領自己,脫離人群矚目的。

  不說不幫容易出岔子,反正自己都要仙逝了,助人為樂嘛,改變別人命運的齒輪也未嘗不可。

  許瓊簡問:「足下治何經?」

  「不敢,主治易經。」

  「彩!」

  「誒?」

  書生有些錯愕。

  因為許瓊簡併沒有問出「一向用功?久聞潛修。」

  而照著格式,自己要說的「一向荒疏,虛度歲月。」自然是不必再說。

  恍惚間,許瓊簡甩了甩袖袍,而轉瞬間,一道仙識突然出現,嵌入書生的腦門。

  書生心中一凝,於心神中打開了這道仙識,下一刻,這道密識竟如繞樑三日的裊裊琴音,不絕於耳。

  完事後,許瓊簡趕緊跑路,臨走前還不忘叮囑:「因果止步,無需言謝,休要尋我!」

  在最後四個字加大音量力度後,於是乎,許瓊簡頗有些心虛的直接大步離去。

  青衫者見自己接回仙途,歡喜至極,就連自己懷中的儒家經典丟失也未發現。


  望著高人默默離去離去的背影,他呆呆的跪在地上,卻不敢對許瓊簡行大禮言謝,面容如沐春風滋滋喜,桃花朵朵開。

  許瓊簡沾滿土灰的道袍隨風飄動,步伐悠悠,似絕世真仙飄渺於世,卻又近在咫尺。

  書生忍不住遙望許瓊簡時,卻是眼神一凝,竟是注意到了什麼。

  但見那神秘高人的腰部旁,似乎盤掛著什麼,只看一眼那鮮明的輪廓便能確定是白布黑字,這也太顯眼了。

  高人向來神秘,不會是留給自己的機緣吧,全看自己有無緣分?

  富有貪念的思緒徒然一閃。

  他秉持著果斷的態度,雷厲風行,他凝神一視。

  可下一刻便後悔了!

  那劣質的白布上,的確是有些字跡,可那字跡,與自己所想可謂大相逕庭。

  書生只看了一些,就不再看下去了,可那段文字,還是緊緊烙印在心間,難以消散。

  「爾猶能以面目見臣工,出入朝中涉事,是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耳。」

  書生見得此言,不由得大駭,神情恍惚,就連後背也已然冷汗涔涔。

  好像…好像是什麼不得了的人。

  「咕嚕。」他吞下一口唾沫。

  「啊,頭痛欲裂!要裂開辣!適才不慎受了風邪,兩眼一黑,竟什麼都沒看見。」

  青衫書生揉了揉太陽穴,迅速假裝自己犯了頭風,趕忙望向天邊,試圖轉移視線。

  白雲稀薄,卻不見炎炎烈日,空氣清新宜人,幾許清風拂過,試圖替他擦乾冷汗,卻引來他的雞皮疙瘩。

  我什麼都沒看見,不關我事,溜之大吉。

  此方世界,修行的用物,皆是由朝中與各大宗門所包攬,就連能修煉這件事,也鮮有人知。

  尋常人等踏入仙途,談何容易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……

  許瓊簡加快步伐直至走出巷道。

  但人群依舊是那個破爛光景,很顯然聖上還未到來。

  天子…未免也太慢…

  不過此時的許瓊簡是舒心的,正因為自己的《奠妖后文》跟祭品還未拿回。

  畫面一轉,許瓊簡悄悄回到了屋檐下方。

  看著滿滿當當的物件,他如釋重負。

  還好,沒有被碰過的痕跡。

  估計若是有前來之人,也會被這黃的白的惹得不敢去觸碰。

  重點也不是這些,而是白布,這可是自己日夜抄寫的東西,又不是印刷出來的。

  完全就是自己汗水所書,這些《奠妖后文》被拿走,那才是心如刀絞。

  基於這些物件齊皆無恙的前提,那接下來自然只需要等待主角的到來了。

  不過許瓊簡可不敢在屋檐上待著了。

  轉眼間,許瓊簡叼起一根雜草,如同深藏絕世神功的大俠,悠哉地蹲在某個角落。

  「tui!」

  一道不太友好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,許瓊簡似心有所感,趕緊溜走。

  可就在許瓊簡稍有動作之時。

  那人卻宛如開著透視一般,無端說了一句:「飛舞,有本事別跑啊。」

  許瓊簡深知逃不過去了,於是深深呼出一口粗氣,問出一個困惑他很久的問題:「我同足下無親無故、無冤無仇,為何初次相見,便要欺我。」

  「小小凡人,膽敢與上仙說道?!」來人大罵。

  許瓊簡直接執起長劍,下一刻,他手間的寒光瞬息而逝。

  看來這次是第三種答法。

  事實上,許瓊簡已經不止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。

  通常這些人的第一種回答是屬於老實回答。

  答案是:因為自己看起來太欠打了。

  第二種則是不理會,自顧自的說:給你看看練氣x階和練氣x階的差距。

  第三種就是這種。

  「行,那我就不跑!」

  話音剛落,許瓊簡反手握緊劍柄。


  手指輕挑,使劍身出鞘微毫。

  下一秒,他想了想,還是將劍歸鞘。

  旋即許瓊簡身形一閃,不見了蹤影!

  下一刻。

  如同秋風掃落葉般,適才叫囂的人物突然「嘭!」的一聲。

  最後,應聲倒地。

  整場戰鬥如同過個流程,僅數秒便解決了戰鬥。

  許瓊簡如同無上至尊,有些高傲的抿了抿唇。

  太離譜了,自從離開家後,不時總有概率會有人來嘲諷我,且過來嘲諷的角色都皆會比自己弱很多。

  然而他清楚這是為什麼。

  天命之子嗎,簡單版的?

  …

  回首往昔,約莫三年前的晚秋。

  乍看之下,那日除去秋風蕭瑟,卻是一如往常的普通。

  許瓊簡也是過著飽一頓餓四頓的日常生活,直到路過某條普普通通的街邊小路。

  而不正常的則是深街里的算命老道。

  「喂!你是不是總被打。」

  當許瓊簡百無聊賴的行走在街邊時,那算卦的竟毫無因由的怒喝自己。

  可接下來,詭異的一幕也隨話語突兀的出現,那老道在瞬息間便已七竅流血,旋即癱倒,撲向地面。

  當他身處彌留之時,不忘呢喃著「天命之子不可留!若他天下第一…天上必然…來人」

  自穿越過來,早已數十載的許瓊簡,第一次感到久別的窒息。

  好似什麼被窺探到一般。

  天下第一…

  可是細思一番,他又清楚。

  這自然是可笑的,君不見,所謂天命之子,修道數十載竟僅有五階的修為。

  許瓊簡雙眸一閉。

  聽著遠處街邊的人群,訴說新奇,他的心神卻不自覺陷入遐思。

  …

  …

  回眸往昔,那實實是字面意義上的去日苦多啊。

  遙想剛穿越之時,撲面而來的便是令人幾近窒息,濃稠且作嘔的血腥味。

  鮮紅蓋住視線,他只能模糊的感覺到面前還有一位近乎處於彌留之際的女子。

  在原本的文明世界裡,許瓊簡哪裡有機會遇到這些。

  一個普通人無端身處在這麼一個駭人的環境裡,到底是會令其慌亂。

  可即便許瓊簡深知自己身處於某種朦朧的狀態。

  不僅意識不清晰,就連身子也是無力的,基於此,他的意識完全屬於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。

  自身尚且難以行動,怎有餘力去幫助他人。

  在如此困境下,他那難以聚焦的視線總算不負所望,察覺到人似有其他人在附近。

  在面對生存的渴望下,他下意識抓上這株救命稻草。

  許瓊簡奮力大呼:「快…快叫麼麼零,不對,是一二零!」

  「啊——」一聲響徹府邸的尖叫聲,不知為何而響起。

  隨著許瓊簡將這段一切正常並符合邏輯的話語說完時,卻沒有得到相對應的回應。

  相反,反而激起一系列各形各色的尖叫聲。

  因為。

  許瓊簡,他是個初生的嬰兒…

  話說,如此異象,可不是什麼奇人出生時的天有異象,這是這個嬰兒自身的造化。

  所以這自然是會令他人產生幾分恐懼,與此同時,伴隨而來的也有幾分興奮。

  剛出生便開口說話,這絕對是不正常的。

  有人猜測,這種情況,不是仙人轉世,便是謫仙下凡,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妖魔附體,反正就是不可能是什麼早慧小故事。

  在丫鬟們驚叫下,見多識廣的穩婆卻率先反應過來。

  她穩住心神後,並對著她們噓聲,並大呼一聲:「麼二零」。

  隨後她見周身的人們齊皆呆愣。

  於是,穩婆氣不打一處來,低聲怒罵:「愣著幹嘛啊,快叫啊。」


  基於此,大呼:「麼二零」的聲音一步步蔓延,直至響徹整座府邸。

  許瓊簡也直接被吵暈了過去。

  這一系列操作,直接不僅驚動得他的現任父親前來,還導致他的爺爺,也就是所謂林家家主也因此而歡喜。

  沒想到才短短八年,他林家就出了另一大喜事。

  沒錯,林家八年前才因為皇恩,步入修仙的編制中,這才多久,又出現一天驕,真真是祖墳冒青煙了。

  流年似水,直到五六歲那年,許瓊簡這位謫仙,依舊是被家族當作掌上明珠來對待。

  也是那一年,朝廷派人前來為新一代開竅和檢驗靈根之時。

  那一刻便是許瓊簡美好生活的破滅時刻。

  原先還特別熱情的父親,在發現許瓊簡無靈根的情況後,直接呆滯下來。

  沒錯,在如此出人意料的情況下,眾人第一反應不是嘲笑,怒罵,譏諷。

  而是呆滯…

  因為所有人都認為許瓊簡有靈根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,而重點則是什麼樣的靈根。

  所以眾人的第一反應正是呆滯。

  反應過來後,眾人便有以下猜測。

  沒有靈根?不是謫仙,不是天仙,那純純是妖魔了吧!

  很快,不少人已經往後退縮幾步,擔心這個逆天妖魔會因為惱怒要幹些什麼。

  更甚者已經悄然捏了個法訣。

  然而一切都是鬧劇。

  雖說許瓊簡到底在一系列檢測下,查出的結果是無異樣,單純是普通人。

  但所謂希望越大,失望越大,但是倘若寄予希望的那個對象是個外人,那麼,失望很可能轉變成戾氣。

  確認了他不是妖魔,只是單純無靈根後,僅此一點,便足以令他失去家族的寵愛。

  甚至家族中的不少人,在知曉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後,也不免帶了怨恨。

  連同樣是與許瓊簡一損俱損的父親,也在失去利益後,惱怒於許瓊簡。

  故而許瓊簡很經典的,只能住在偏院旁的狗窩,不時受到家中姊妹的欺負。

  原先許瓊簡或許還會幻想什麼:「大膽,敢和穿越者大人無禮,你已有取死之道…」

  直到愈演愈烈,就像狗窩裡真的養了只狗。

  時間線回歸。

  雖說許瓊簡自認遭遇於奴僕的待遇,實際上除去幾位親兄弟猛烈的拳打腳踢的刁難外,其他也只剩下當苦力罷了。

  可以說許瓊簡在這些年裡根本沒有任何長進。

  讓他肯定這一猜測的,也是因為莎士比亞的某句名言。

  因為他在這裡的數十載,沒有一天覺得去年的自己是個蠢貨。

  他自認自己能學到的不過,洗衣做飯怎樣才又快又乾淨、做事怎樣省力迅捷、在狗窩睡覺怎樣舒服、挨打如何不疼…

  乍看之下,這裡是所謂仙俠世界,可同小說不同,這裡的修行似乎並不能照顧到方方面面。

  吃喝玩樂各種欲望似乎仍然存在。

  許瓊簡這麼多年,就沒見過辟穀丸,也沒有淨身符。

  最起碼許瓊簡他是沒見過的,又或許是他家這種「芝麻小吏」得不到這種東西?

  事實上則是,許瓊簡壓根沒機會接觸到這些。

  畢竟他們又怎麼會知道,許瓊簡能夠修行。

  在開竅時被檢測到無靈根後,許瓊簡併無氣餒,畢竟許瓊簡是穿越而來的,修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。

  就算自己沒體驗過,小說里的美好也會給自己看得樂呵。

  而讓許瓊簡更加肯定自己與眾不同的。

  則是朝中之人,檢測自己有無靈根時,都會先嵌入某種功法,隨後,一股暖流在自己身上行走。

  在確認自己無靈根後,當即破滅自己對功法,對修行的記憶。

  可萬萬沒想到,許瓊簡居然完全記得,且腦袋也變得愈發清明了。

  是夜,許瓊簡按照朝中之人,嵌入自身腦海的功法裡,遊走了一遍經脈,竟然發現自己居然能夠修行。

  可是能修行歸能修行,早上剛差點被當作妖孽的許瓊簡,要說不會心有餘悸,那完全不可能。

  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在沒有靈根的情況下,還能修行的這件事被發現,那還了得!指不定為了避免後患,就給斬了,畢竟修仙界很大可能沒這種先例,就連前世自己看的小說也同樣沒這類設定。

  畢竟出生就會說話,還算相較能讓人理解,多少大能剛,出生不到十天,半個月就能說話了,自己不過剛出生說話,差距也就那幾天爾。

  可要是沒靈根能修行,那可是完全打破世界觀的可怕事情,兩者之間哪個更嚴重,自然不用多言。

  於是乎,這位除去同齡人外,就沒有更多人在意的「天命之子」。

  懷揣著對胞兄姊妹的怨憤,直接耍起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行為,他白日艱苦勞作,一到夜晚便盤坐修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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