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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回到現代?

2024-08-09 01:21:47 作者: 扶鸞請仙
  利刃歸鞘,除去頸部間的污色,似乎什麼都沒發生。

  脫離醒目的生死存亡之際,許瓊簡終於得以喘息。

  他貪婪地對著空氣大口大口呼吸,既有十族的興奮,也有些許面對死亡的恐懼,更對自己的「靈機一動」,而感到弱智。

  「精彩」的戰鬥環節,早就已經結束。

  路人們也反應過來,不間斷的有人發現許瓊簡踢出的東西,似有異樣。

  「咩啊,這是。」

  「妖書啊!你也敢看。」

 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那些識字的,僅看一眼,就嚇得頭皮發麻,看完還不忘心虛地瞄了幾眼聖上的護衛,隨後就立馬丟在地上了。

  不識字的人,碰見這一系列精彩的表情,好奇心自然是免不了的,自然而然的,少不了要請教一番識字的,街頭巷尾非常古怪。

  聖駕旁邊放個死囚,到底是會晦氣的。

  故而許瓊簡只能被個護衛領走,往不同方向前進,也算是一種「傳首示眾,以儆效尤。」

  不斷有人指著許瓊簡,在他面前講著剛剛發生故事,訴說新奇。

  許瓊簡卻沒有將精力,放在眾人的視線或言語上。

  他突然想起某些小說的橋段,只覺得自己最起碼不是穿越者之恥矣。

  想起前世那些小說,主角遇見仇人大都是針對他們全家。

  而許瓊簡如今也亦如是,甚至做得更好,整整十族喲~

  比九族多一族,比一家多好多家,那可是多麼遙不可及的里程碑。

  …

 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身子還是那般劇痛無比。

  許瓊簡還是擺出一副頹廢的樣子。

  殘陽高懸於天際,餘暉自上蒼映照普天。

  眨眼間,到衙門了。

  那拖著許瓊簡的男子,早已煩得透頂,因為許瓊簡這一路上都沒將那件事的後續講出來。

  自己又不能去問,但不小心偷聽到還是綽綽有餘的,可許瓊簡壓根一句話不說,跟死人一樣。

  不過他剛剛定睛才知道,許瓊簡已經被自家主子給禁語了。

  不過那位大人真是心軟,居然沒封他一輩子,好像只讓他封了兩個時辰,這若是其他人,直接截舌也不無可能。

  但其實,還是那句話,眾目睽睽,就算暴戾如人皇紂也得收斂一下。

  一想到不能了解到什麼淵源,這位護衛就渾身難受,到了衙門這時,早已含了些氣憤。

  「喂!」他很不耐煩的這般叫了幾人。

  幾位小卒眼觀鼻,鼻觀心,居然還有人對自己這麼無禮。

  隨後審視了一番眼前那位拖著人走的男子。

  他身著白色勁服,身子的肌肉透過衣裳也能感受到幾分壓迫,違和的便是這不修邊幅的鬍子,與這套極其悅目的勁服顯得格格不入。

  下一刻,那男子,說了聲:「還不過來幹活。」

  直到這時,才有人想起來,這身極其出名的勁服,居然是京師那邊的勁衣衛工服。

  想起今天的熱鬧事,眾人也沒蠢到去想勁衣衛為什麼會在這。

  他們哪敢怠慢,迅速與同僚來了一波眼神交流,幾人連忙熟練的換上一套諂媚臉,趕緊上去,但他們都沒有應對這種級別上司的先例,各種禮節一竅不通。

  待幾人上來,男子出示金牌。

  證實身份的腰牌一出,嚇得幾人不知所措,見一人打算磕頭,其他人也趕緊效仿。

  簡單交代了一句,許瓊簡要誅十族,男子就打算走了。

  下一秒,他凝出清氣,像是踏風而去,不見了蹤跡。

  他們怎麼可能怠慢這位刑犯,惶急派人告訴了上級後。

  領著許瓊簡穿進囚服,在手腳處各自帶上枷鎖腳鐐。

  幾人幾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心悸,連欺壓的事情都沒做。

  再次見到陽光時,許瓊簡頭部垂下,披頭散髮,何其不堪,凌亂的氣質,就像是窮凶極惡的惡囚,一眼便是重量級。

  許瓊簡被引領著向西側方向前行。

  自一道幽暗的小道而踏進地牢三層。

  一股微弱的冷風隨之而來。

  在燭火的搖曳下,許瓊簡窺得這片永不見天日的牢獄,簡陋、潮濕、陰暗。

  這是許瓊簡在瞬息間,對這片區域的形容。

  毫無疑問,這裡將會成為許瓊簡餘生的居住地,而且這是所謂地牢,不是影視劇里的普牢。

  能在這裡住下的人物,無一例外皆是重刑犯。

  在獄卒的牽引下,許瓊簡只能東張西望的看看自己未來可供交談的同伴。

  可走著走著,許瓊簡竟然已經不寒而慄,他不是見到犯人的慘狀,而是在這地牢三層內,根本沒有一人!

  全因一個月前北邊打了大勝仗,且迄今國祚七百餘年的禮乾朝,在女帝登基後,竟有了中興氣象。

  於是龍顏大悅,繼而大赦天下,普天同樂。

  大赦天下的消息,傳達到這裡,也不過前兩個星期的事情。

  不說地下三層,乃至整座牢獄也空無一囚。

  可許瓊簡又怎會知道這些。

  直到獄卒將布滿鐵鏽的牢門鎖上後,許瓊簡依舊是一副懵逼的狀態。

  此時獨留下許瓊簡一人,不僅沒有舍友,甚至還沒有獄友。

  在燭火之下,灰暗的牆上殘留著水漬,細看才知,那所謂灰暗,是因為它已經發霉了。而許瓊簡回過神來時,卻看了看下身。

  他在意的不是散發著霉臭味的乾草,而是呼吸間的異樣。

  這裡的空氣潮濕得好似每一呼吸都能吸入飽滿的水珠,而許瓊簡又不能停止呼吸。

  此刻許瓊簡的內心有多麼壓抑,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。

  即便是修了仙,許瓊簡也清楚此地實在陰煞,稍不注意的話心境也將隨之動搖。

  為了避免這類事故發生,他在草堆上盤坐起來,借托修煉來轉移注意,而且還不至於將時間浪費。

  思緒一閃,許瓊簡眉頭一皺,試圖凝出巧勁。

  「唉,用手銬讓我使不出靈力就算了,連吐納都不給…」許瓊簡長嘆一聲。

  結果並未達到預期的效果。

  毫無疑問,這裡的選址必然是下了大功夫,亦或者下了什麼禁制、陣法。

  這裡的靈氣稀薄得,如同孤身在撒哈拉沙漠裡尋找淡水。

  無奈下,許瓊簡只得放棄修行的打算。

  可周圍壓抑的環境,實在令他的心神不寧,莫不成自己還能運用靈力去運轉清心咒?

  許瓊簡站起身,狐疑的對鐵欄外看了看。

  「有人嗎?」

  答案很顯然,一柄燭火猛的搖曳了一下,像是在回應他。

  感受著愈來愈寒冷的室溫,許瓊簡深呼吸了一下,突然一滴渾濁的水滴,恰巧滴到許瓊簡的嘴唇,透心的清冷令他心中一顫。

  許瓊簡往上邊看去,什麼都沒發現。

  「怪哉。」許瓊簡感嘆一聲,但內心的想法卻在思考著什麼。

  '如此陰煞之地,莫不是有什麼邪祟?『

  子不語,怪、力、亂、神,許瓊簡併未在口頭上有什麼異端。

  不過下一刻許瓊簡便釋然了。

  犯下如此重罪,留全屍都算幸運的了,而且凌遲的可能性也相當大。

  再者那些修行者,如若真想讓自己痛不欲生也並沒有什麼難度。

  所以嘛,趕在酷刑前被邪祟…總好過…

  枯坐片刻,許瓊簡內心早沒了糾結,既然邪祟先生不來找我,那我睡個好覺先,指不定一覺醒來便穿越了呢?

  許瓊簡蜷縮在草堆上,安詳的睡了下去,如同回到最初的原點,外界的壓力也跟自己無關。

  時間一分一秒悠悠度過。

  許瓊簡的手臂也被壓得發麻,像是失去了知覺,睡夢中,許瓊簡努力動了動。

  下一秒!

  「冤枉啊!」寂靜的地牢內,一聲哀鳴響徹。

  其嗚嗚聲不絕,猶如真的有什麼冤屈一般,好不惱人。

  許瓊簡若有所思的呆滯片刻,反應過來後,心中不勝歡喜。


  這悽厲且難聽的一聲聲,於許瓊簡而言,是悅耳的,雖說這些成果是自己拿命換來的。

  得到實質性的回報,許瓊簡心中暗爽不已。

  不愧是京師的班底,動作竟如此神速,也沒對自己拷問一番。

  看了看周遭的環境,算是清楚甘之如飴是怎樣滋味了。

  他摸了摸額頭上突然瘙癢的地方,這才清楚有處細小傷痕,沒想到自己的精血竟被硬生生被吸出一截。

  很好!禮乾。

  哭泣聲將地牢籠罩,一紙詔書,家破人亡。

  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,黃昏或許夜晚?

  不過聽多了也怪瘮人的。

  涼風徐徐,未待正襟危坐的許瓊簡做出動作,一連怒吼突兀響起,耳熟的聲線驚了他。

  「微臣半生鞠躬盡瘁,赤心報國,祖上積德行善,實是鄉梓皆稱頌有加的三代忠良啊,君要臣死,臣自會引頸就戮!怎用如此逆天之污名…」

  「嗚呼!實無顏面見列祖列宗矣。」

  近似怒吼的申冤,打斷遍布的哀嚎,時間仿若停滯,整個林家人都被震得心驚,連抽泣也停止下來。

  獨留鐵鐐在大地上拖行而走的厚重聲響。

  如同指甲磨黑板,雞皮疙瘩不免暴起。

  可憐他們聽聞有人謀反,卻毫無頭緒,家主更覺得自己是有什麼被發現了,自己不過拿了別人一些銀子而已,怎會落得十族下獄!

  打擊士族?拜託,林家不過近百年那些年才成為官宦,自己還是天子門生!

  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莫須有啊!

  「嘎吱!」許瓊簡所在的地下三層的門開了。

  毫無疑問,有人進來了。

  聞見這層樓終於有同伴了,許瓊簡自然是好奇,於是許瓊簡慢慢的側目一望。

  但見那寥寂且深邃的身形,直把許瓊簡嚇得夠嗆,乃至身形一扭連忙坐下。

  來人正是適才怒吼的林家家主。

  且說,其實許瓊簡也有個林家名字。

  且名字也相當老套,冷、葉、秋、辭,這四個網文姓名常用字中,他沾了個辭。

  叫林甫辭,為了不忘記過去,或者說比起這裡他更想回到原來的地方,許瓊簡自然以許瓊簡的名字在外闖蕩。

  許瓊簡神經一崩的同時,繼而迅速轉身。

  靈機一動,飛快的趴往草堆里,把頭埋進充斥著霉臭味的潮濕草堆,倒頭就「睡」,無比安詳。

  若是二人相遇,必然尷尬的說不出話來,再加上原有的幾分恐懼,導致許瓊簡不願嘲諷,甚至相見。

  熏天的霉臭味使許瓊簡鼻腔騷癢,許瓊簡聚精會神,使勁屏息,試圖不讓自己打出噴嚏。

  且隨聲響愈來愈近。

  許瓊簡的心跳也亂了起來,趕忙在心中默念幾遍清心咒,自我安慰一番,好像真有效用。

  林家老頭,似是不屑與囚犯為伍,眸子輕蔑一瞥,並未駐足,繼而繼續被牽著行走,嘴裡也不再嗚呼哀哉。

  原來這裡還是有外人的,想起剛剛那段嘔心瀝血的話語,他認為自己是忠臣的成分,已經被牢內之人知曉無疑。

  他高傲的挺起胸,像是在說「自己和這裡的囚犯不是一類人」一般。

  仿佛從中找到了自己的價值。

  許瓊簡感受到腳步聲愈來愈遠。

  富有壓迫感的緊張也不免減輕許多,一連串精神上的高壓。

  外加上這幾天都沒怎麼睡,一直都在惶急惶急的策劃此次事件。

  漸漸的,困意不知何來。

  許瓊簡的頭陷在散發霉臭味的乾草堆里,悠悠打了個哈欠。

  鐐銬拖地板的嘈雜早已不見。

  周身純是一片安寧,至此,許瓊簡有些乏了。

  ….

  不知多久,許瓊簡睜開朦朧的雙眼。

  「回聖上,黃冊上記,此人實名林甫辭,據與他相熟的下九流們常說,此人似患癔症,似是常言自身來自另外的世界,什麼電視機,手磚、燈,各類番果,吃食…六歲那年檢測為無靈根,全族震驚……」


  「經此事後,常受家族人欺凌,似是因此落下病根…」

  「…似是因大朝會的緣由,繼而….朝不夕保,打零工維持生計…」

  …

  良久,女帝大怒「似、似似、到底是不是,你說個準話!」

  那人大駭,回道:「回聖上,料想…咳…是!是的,絕無差錯,此人必定患有極其嚴重的腦疾!已是大大的愚人矣…」

  帝點頭稱「善!」並言:「腦疾之事既已確診,那末,此人,連同其全族,理當無罪釋放!」

  「陛下體察民隱、仁厚禮賢,百姓皆稱聖君臨朝。」

  瞬息,許瓊簡大駭!

  自己應該是沒跟別人說過自己來自那個世界,也從未分享過那個世界的科技、文明…可被這麼斬釘截鐵的直言,說自己曾經說過這些話。

  使得連他本人都不確定自己到底說沒說過了。

  可這都不是重點,重要的是自己千辛萬苦才被誅十族,竟這般荒唐的功虧一簣!

  許瓊簡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頓時雞皮疙瘩爆起。

  許瓊簡迅速起身,望著女帝急忙解釋:「陛下,庶民實無頑疾啊,聖君明察秋毫,必定能還小民一個清白!」

  「哦?」女帝聞言,竟是寵溺的看著此人,想起此人之荒唐,卻是富有玩味的翹起二郎腿,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,極有壓迫感的緩緩道。

  「你那個世界到底如何,且將實情說來。」

  該怎麼解釋自己沒病,這麼簡單的問題。

  許瓊簡卻毫無頭緒,甚至腦門都開始冒煙了。

  終於!許瓊簡急中生智。

  「陛下且看,這是西洋數學…」

  「你看一個蘋果,還有一個蘋果…1+1就等於2了…」說著,許瓊簡不忘察言觀色,見女帝,眼神肅然的看著自己,料是信了,於是再接再厲。

  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
  許瓊簡從一二三,到加減乘除,再到幾何,再到方程,再到函數,當他講完三角函數,想著要講排列組合還是要講解析幾何時。

  他這才想起來,自己是為什麼要講這些亂七八糟的了。

  他惶急抬頭,看了女帝一眼。

  視線里,那高高在上的天子,不再是那般居高臨下。

  相反,她已經熱淚盈眶,就像一個小女孩般,指著自己哭。

  女帝見許瓊簡,在望著自己,口中才評價道:「嗟乎!可憐之人啊,此子所患之腦疾已深入骨髓,非是愚人,已是痴人矣…不日必將逝世,且恕他全族無罪罷。」

  此言一出許瓊簡如遭晴天霹靂,腦子嗡嗡怒響,已是宕機狀態。

  怎麼辦。

  許瓊簡默默說了句「紅豆泥蘇咪馬sen。」

  可下一秒他才反應過來,他剛剛是想求她,給自己滅九族?

  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麼…

  而且自己為什麼老說這種奇怪的話。

  不會是真的神智不清了吧。

  許瓊簡沉默了,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…

  而女帝像是給許瓊簡哭喪一般,越哭越大聲,越哭越大聲….

  此刻,男默女淚。

  次日,消息傳出,禮乾各地百姓,莫不稱頌聖君。

  「許瓊簡…」

  夢醒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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