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幸的是,隨著曾浩的兩聲「下不為例。」
曾浩很快就讓許瓊簡回去了。
老師得了威信,學生得了回到教室的許可。
許瓊簡回班裡後,正打算按照著被曾浩要求的那樣,讓李居平去到辦公室挨批。
「怎樣了,怎麼樣了。」
此時,大難臨頭卻不自知的李居平,還很興奮的詢問許瓊簡,被叫去辦公室後發生了什麼事。
因為借許瓊簡抄作業的緣故,沈辛何也很好奇這件事情。
李居平幫她問了想問的問題,那她自然不需要再去多問。
只是目光注視著許瓊簡,顯然很是好奇。
「沒怎樣啊,只是數學老師還特地讓我,叫你去辦公室而已。」
此話一出,頃刻間,李居平傻了。
做好心理準備的沈辛何也懵了,她一臉疑惑的說:「誒?」
「許瓊簡你抄的試卷不應該是我的嗎?怎麼叫的是李居平?」
許瓊簡趕緊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,攤開雙手。
他臉上微微向左傾斜一個角度,直接擺起了裝死臉,假裝不明緣由、不明所以的認真思索起來。
像是在試圖猜測老師心思的樣子說。
「誰知道呢?可能是他「借鑑」的事情也被老師看出來了。」
實際上,許瓊簡言語間,還很不自然的撫了撫嘴角。
自知心虛,聞聽此言,沒有半點兒底氣的李居平,並沒有察覺出此事之蹊蹺。
反而聞言後,只能自認倒霉的喃喃道:「之前的時候,他都看不出來的,今天怎麼就突然看出來了,奇奇怪怪,再說我也就借鑑了幾道難的,真夠離譜。」
動了點腦筋都想不出來個所以然的李居平,只能聽從老師的傳喚,站起身繼續罵罵咧咧的走出教室。
「等下,我有點渴了,我順便幫你打水吧。」許瓊簡叫住李居平,並說道。
「好兄弟。」
睡得香甜的陸清穎,聞聽此言竟是一激靈:「我也要,謝謝啦。」
…
「許瓊簡,你是狗吧。」
他們全然不知李居平經歷了什麼,唯獨聽見李居平字正腔圓的罵了許瓊簡一句。
「哈哈哈。」
許瓊簡笑得合不攏嘴,直到此時他才敢笑出聲,因為如果要是剛才就在班裡一個人傻笑的話。
那絕對會被全班當成傻子,並被投以關愛的眼神。
此刻二人正是,一位嬉皮笑臉的燦爛笑容,和一位挎著個苦哈哈的表情,兩人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「怎麼了,怎麼了?」吃瓜群眾日常出勤。
李居平假裝苦著臉罵道:「沒什麼,許瓊簡是狗而已。」
「哎,到底怎麼了。」見李居平不說前因後果,幾人並不罷休。
「沒什麼,許瓊簡這狗必,剛剛往我水杯里撒了泡大的,我還不得不把他啃下去。」即便李居平根本沒碰過那個水杯,但他好像知道了裡面的東西一樣。
此話一出,幾人瞬間沒了吃瓜的心情,趕緊溜走。
現在許瓊簡如沐春風的笑顏,僅是唯一的看點。
就連李居平的右側同桌,見許瓊簡笑得這麼清秀,也是害怕得趕忙把座位向右移動幾分,離許瓊簡遠點。
陸清穎聞言大駭,下意識再喝了喝剛才喝過的水,發現是正常的飲用水後,還是忍不住問了句。
「真的假的啊。」
李居平並沒有馬上做出回應,他打開自己的水瓶,並喝了幾口水後,儘可能把臉上的皺紋顯現出來,做成苦澀的表情痛苦說:「真的。」
「別生氣,欠你個人情好吧。」
李居平當然不會因此生什麼氣,被老師叫過去說說又不是什麼大事,雞毛蒜皮都叫不上。
不過話說回來,曾浩說沒罰確實沒罰,只是間接有些破壞同學之間的關係罷了。
「那你給我磕個大頭。」
「碰碰。」許瓊簡自認心虛,毫不猶豫,直接就乾脆利落地用手指關節給李居平磕了兩個。
見許瓊簡這般雞賊,李居平也不甘。
他二指指著許瓊簡趕緊學著丞相說:「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。」
許瓊簡見招拆招,當即學起王朗人仰馬不翻地趴在桌子上裝死。
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。
這時,沈辛何竟狐疑的瞧了幾眼。
察覺到毫不掩蓋的視線,嚇得二人都不敢說話了。
....
周日是一周的伊始,早晨是一天的伊始。
有道是:「一日之計在於晨。」
校園的早晨並不是如同這句俗語所言,那般精力充沛。
早晨是朦朧的,如同許多人的視線一般,安靜的教室如同靜謐的深夜叢林,唯有窸窸窣窣的輕響,清風徐來,掠過窗邊的風鈴,一聲清脆的叮鈴,實在悅耳。
很快,上課鈴無端響起,使得大部分人驚醒,他們打了個哈欠後,便揉著眼睛等待著老師的到來。
其中也不乏不懼上課鈴的,也許是睡得太沉,令他們沒有聽見這習以為常的鈴聲。
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,全班皆知老師已經愈來愈近。
林君霞老師剛一走進教室便鼓了鼓掌,溫聲道:「醒醒了,該上課了。」
到了這時,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叫自己的身邊的人。
「該醒了。」
不過還有一小部分,他們樂於看見自己的朋友出糗,若是實在好笑,還能出現在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隨即待她走到講台,便照常說了句:「上課。」
全班也照常起立。
「老師好。」
不到一會,幾人抬頭看老師時便發現這一處尋常環節外的烏龍。
待剛剛睡沉過去的學生被周圍同學喚醒,並在起立時,漸漸的全班也都發現了。
老師也看著黑板沉默不語。
實際上,她只是想看看上節課到底寫的什麼東西,一不小心看出了神。
窸窸窣窣的桌子挪動聲頻頻響起,有些同學剛睡醒,顯然是站的有點久了,故而挪動挪動身子骨。
這時,林君霞,也就是英語老師,這才注意到自己看得太久了。
她當即拿起黑板擦,打算擦掉上節課的筆記。
而李居平見狀,也是感到離譜,嬉皮笑臉的想去找許瓊簡說說。
時許瓊簡正看著,黑板上左下角的座位號,久久不語。
怎麼這麼熟悉?
李居平想找他講話時,只見許瓊簡兀自往李居平的抽屜那翻了翻。
後邊的陸清穎見到這一畫面也是笑而不語,既然許瓊簡打算去提醒,那就輪不到自己去了。
「嗯?」許瓊簡指了指李居平試卷上的座位號。
「噢,原來是你啊,我還以為是我。」
「啊!」意識到許瓊簡是什麼意思後,李居平大駭!
這時,李居平才注意到自己原來是值日生,嚇得他趕緊小跑上去,和老師一起擦著滿是字跡的黑板。
「老師抱歉,抱歉,沒注意到。」李居平唯唯諾諾道。
「沒事,下次注意就行了。」老師也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,只是看著李居平灰頭灰臉的樣子笑了笑。
其實李居平又何嘗沒有瞄一眼值日生名單呢。
卻很可惜,因為他看的時候,老師正盯著黑板看筆記,也因老師這完美的遮擋,使李居平看不見黑板左下角半分。
這場烏龍過去後,李居平假裝憤憤的和許瓊簡小聲說了一句。
「這值日生名單記這麼矮,這是欺負我太高了嗎?」
聞聽這毫無邏輯與常識的發言,許瓊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權且當作李居平在講鳥語。
原想就此無視他。
但是他又懷揣著自己坑了他一把的前因。
基於此,倒是不好無視他了。
最終許瓊簡只是模稜兩可的,以敷衍的方式回了句:「太對了。」
…
不知為何,上課的時間過得異常緩慢,許瓊簡正看著黑板的筆書發呆。
回過神來時,卻見全班皆聚精會神地聽著老師的講課。
聯想起課間時,全班的睏倦,此刻,許瓊簡能徹底地感受到這種拼命學習的學習環境,一個影響一個,但凡是個有精神氣的少年,皆會忍不住加入這孜孜不倦的學習行列中。
他們並不是在學校醉生夢死,他們皆在為自己的生活,為自己的未來奮鬥。
顯然許瓊簡併不能完全融入在其中,他自認為自己有種脫離在外的感覺。
不過很顯然,許瓊簡併不在乎這些。
此時,他心中想著卻是未來的日子。
高考對自己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,自己卷了這麼多年,還有成仙的妙用,雖不至於有把握考什麼京師書院、應天書院這種數一數二的學校。
但298之類的卻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。
實際上,許瓊簡的欲也不高,平平淡淡即可。
他自己既沒有什麼消費主.義文化,也沒有資…
他試想著,歸田園居的生活、隱居山林,或許也很不錯,平日耍耍君子六藝、釣魚、捕獵,想想就頗為舒心。
但說許瓊簡的弓射功夫,那可是相當了得,便連射藝也稍稍學習了些。
即使使弓並沒有如使劍那般,為「驚為天人」的程度,最多就是融會貫通。
當然驚為天人,融會貫通都是他自己瞎掰的。
問就是很厲害。
許瓊簡雖是這般想,但他自己也沒足夠的底氣。
因為這可以說這是一種「優勢在我」的想法了,許瓊簡也是深以為然,可他還是止不住遐想。
畢竟人是無法脫離社會獨立存在的,自古如此,它是社會關係的總和。
那仙人呢?
搞得跟仙人就不是物質決定的一樣。
許瓊簡懶得瞎想這些了,明日愁來明日愁唄。
經過昨夜的刻苦修行,許瓊簡的靈力恢復了四分之一左右。
在靈力的加持下,許瓊簡甚至不敢想自己能幹什麼偉大的事情。
答案是:和別人一起討論學習(閒著無聊偷聽別人講八卦。)
因為許瓊簡無聊至極,正想著如何打發時間,聯想昨日之事,他打算再聽聽,還有測試一下在靈力的加持下能聽多遠。
想到此處,他心神一動,雙目一凝。
一股淡青色的清氣(靈勁)隨之凝結。
「我去,彩虹!」
瞬息之間,眾人看見門外到許瓊簡附近處,竟突兀的隱現出一道,似乎是縹緲虛無的,由淡青色凝成的清氣。
驚呼未散時,許瓊簡立刻反應過來。
他只定睛一看。
也發現此間異事,只一眼,他瞬息便反應過來,有了些許紅溫。
自己的凝成的靈勁居然能被肉眼看見?
頃刻間,許瓊簡如坐針氈,大感尷尬,他趕緊做出一套動作,試圖做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。
不到兩息時刻,清氣霎時消失。
來無影,去無蹤,大抵是如此情形。
毫不出乎意料的,全班都因此陷入閒雜碎語間。
「哎,你剛剛看見了嗎?」
「看見了。」
「嗯!彩虹。」
「這是不是,那個什麼,祖墳冒青煙?」
「什麼青煙,彩虹就彩虹,光的折射。」
「射個鳥蛋,你家彩虹就一種顏色是吧,而且彩虹哪有這麼模糊。」
「對啊,青煙就青煙,江靜誠你憋隔這天天念經。」
江靜誠不屑的說了句:「又勝利了是吧。」
「剛剛飄到哪去的。」
「我不道啊。」
「哪知道,好像是後排,就這麼一點點,哪裡看得清…」
「青煙真的是青色的煙啊,我還以為這句話是假的。」
此時此刻。
李居平看著自己的手掌怔怔出神,暗道:「我不會是什麼天命之子吧…」
頗為心虛又能「耳聽八方」的許瓊簡。
聞聽此言,竟臉色微紅。
眼角煞是抽搐了一下。
但還是選擇沉吟不語,繼續低著頭,假裝在玩手指,好做出一種玩手指玩太認真了,我剛剛什麼都沒看見的錯覺。
這就是許瓊簡適才,為了「不在場證明」做出的動作。
沈辛何輕輕拍了拍許瓊簡的肩膀,疑惑問道:「你剛剛看見了嗎?」
此言一出,許瓊簡愣了一下,他的心頭一下子就凝重起來,但臉上並未直接的表現出來。
他眉頭微皺,下嘴唇稍稍上揚,臉向左部微斜,假裝詫異,這副表情就差把問號放臉上了。
擺出一副裝死臉的他,臉微紅,心微跳,稍顯慌亂的,看著沈辛何敷衍回答道。
「看見什麼,我不知道啊。」
但與許瓊簡的慌亂不同,那一剎,沈辛何卻忍不住看呆了。
時間仿若停滯。
許瓊簡的表情雖然怪異,但慵懶的氣質卻給予了這副生動的表情幾許靈氣。
「他平時不應該是有些呆呆的嗎?怎麼突然變帥了!?」
「怪不得昨天這麼多人,在下課後在說他...』
在沈辛何的印象里,許瓊簡最令她記憶深刻的,是許瓊簡展顏一笑之時的陽光,特別是牽動著酒窩的笑顏,絢爛似乎能流入心間。
如今沈辛何望著許瓊簡那欺霜傲雪的皮膚、精緻且高挺的鼻樑,不禁懷疑人生。
「我以前是眼睛出現問題了嗎?」
「他居然還有美人尖...我之前居然都沒注意到!」
許瓊簡沈辛何二人對視之時,許瓊簡卻是頗為尷尬,他清楚自己的臉有些窘迫。
認為沈辛何肯定是看出了什麼,他的腦筋使勁轉動,他正努力想著自己如果被看出來,該怎麼解釋。
正當遭此尷尬的情形之時。
大救星林君霞潦草的,學著那些中年老師的模樣,以達到控制教室秩序的效果。
她輕輕咳嗽了兩聲,又努力讓自己板起臉來,隨後開始請同學們上課了。
「同學們,這是正常的自然科學,請不要再大驚小怪的討論了,認真聽老師講課吧。」
此話一出。
全班都停下口中疑惑,轉而望著老師目不轉睛,一副打算認真聽課的表情。
基於此,許瓊簡的「裝死臉」終於得以舒緩。
他稍稍鬆了口氣,暗自給老師的解釋評為滿分,隨後正襟危坐在座位上,暗暗下決心要認真聽完這節課。
沈辛何則剛從錯愕回過神來,轉了轉耳旁的髮絲,不清楚自己剛剛在幹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