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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4章 西北射天狼(一百五十)

2024-08-09 04:34:12 作者: 卸甲老卒
  人未至,弩箭先行射來,冰牆頓時碎裂,一道人影從碎冰中現身。

  翠綠色刀光若隱若現。

  南宮獻之前在城頭救下莫壬良,在安西眾將面前遊刃有餘,敢在陣前與他對敵,必是極為自負的高手,李桃歌對於自己的三腳貓功夫,還是有自知之明,識趣躲到旁邊,先避開風頭再說。

  南宮獻抖動手腕,淡黃色月魁劍灑下幾點寒芒,與翠綠色刀光撞個正著。

  劍氣在刀光中盪起漣漪,瞬間化為烏有。

  李桃歌心裡咯噔一下。

  他對南宮大哥太過了解,詭秘中透著陰險,越是聲勢浩大的劍招,越是中看不中用,反而是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劍氣,往往暗藏殺招,對方刀光能夠輕易破解劍氣,這說明硬碰硬沒占到上風。

  為了保命,李桃歌催動丹田,左手食指和中指朝上挑起,夯實的土牆破地而出。

  凍成鐵石的土壤如豆腐般切開,翠綠色刀光再度來襲。

  平淡無奇的一刀,南宮獻都攔不住,竟然沒完沒了緩緩而至,李桃歌暗道不妙,狠狠跺地,朝旁邊躲閃,身在空中,雙臂不停揮舞,生出一道道土牆和冰牆。

  李桃歌狂奔出數十丈,平復著心中驚駭。

  與十來名術士相鬥,再接連施展術法,體內的真氣幾近枯竭,再不緩一緩,恐怕要脫力而亡。

  翠綠色刀光,依舊不緊不慢破開障礙。

  劈開土牆和冰牆之後,刀光似乎更快,更粗,更壯。

  快要靠近李桃歌時,南宮獻從刁鑽的角度殺出,劍尖迅速點刺翠雀,接二連三發出金石之音。

  譚扶辛收刀凝立,將散亂長發塞到耳後,輕鬆笑道:「境界不高,心思倒是細膩,知道這一刀接不得,於是待我舊力消散新力未生時,用錘打的方式散去刀氣,南宮獻,珠璣閣副統領,果然名不虛傳。」

  南宮獻站在李桃歌面前,橫劍而立,低聲道:「有沒有覺得他的刀法很古怪?」

  李桃歌疑惑道:「確實古怪,別人的招式越來越弱,他的刀法越來越強,像是後浪推著前浪走,難道是他的真氣極其渾厚,能夠連綿不絕催動招式?」

  南宮獻慎重道:「並非是真氣緣故,而是那把翠雀和刀法有貓膩,他的刀能夠吞噬術法,並化為己用,換言之,能降伏五行之力,再隨意驅使。」

  「我勒個乖乖。」

  初次聽聞這門絕學的李桃歌差點驚掉下巴,「有這門刀法,豈不是術士夢魘?」

  南宮獻搖頭道:「他能夠破你的術法,未必能破半步仙人的術法,相生相剋,那是境界不相上下為前提,譬如水克火,一桶水能澆滅火堆,若是小山般的大火,一桶水於事無補,要半條河裡的水才能熄滅。總而言之,吃得太多,會把肚皮撐破。」

  李桃歌翻了記白眼,「太白士已然是可遇不可求的高高手了,天下有幾名偽仙境的術士,聽都沒聽說過。」

  南宮獻說道:「那是你孤陋寡聞罷了,或許碎葉城裡就藏著一位。」

  半步仙人境的術士?

  就在城裡?

  李桃歌艱難吞掉口水。

  第五樓都能翻江倒海了,更進一步,豈不是能興風布雨的活神仙?


  自己還領著幾萬老弱病殘去攻打人家,想想都覺得好笑。

  姿色妖嬈的譚扶辛手指擊叩刀身,笑道:「李家公子,咱們見過數面了,故人相逢,為何不見禮,與你的護衛竊竊私語,冷落了旁人,有失李氏風範。」

  李桃歌橫移一步,神色冷峻道:「去年冬季,咱們在鎮魂關客棧初次謀面,你贈給王寶都統一本刀譜,後來在陰陽穀與蠻子相遇,你作壁上觀,今日是第三次相遇,你我話都未聊過半句,何來故人一說,見不見禮,又有何妨。」

  譚扶辛笑道:「李公子真是好記性,眼力也不錯,能在陰陽穀看得見譚某,比起那呆頭呆腦的王寶強多了。」

  李桃歌道出藏在心中許久的困惑,「既然郭熙都成了反賊,朝廷大軍打到了碎葉城,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,當初你去鎮魂關,究竟意欲何為。」

  譚扶辛含笑道:「過陰陽穀,引玄月軍前來。」

  短短几個字證實自己猜測,李桃歌平靜道:「殺大寧客商的是你,殺鎮魂大營的也是你,把我們引出來,就為了使我們和玄月軍在陰陽穀相遇,對嗎?」

  「不止。」

  譚扶辛輕鬆笑道:「我還替郭帥同驃月談了筆生意,用半個漠西走廊為代價,換取左日賢王暗中支持郭帥,可惜周國大舉進犯驃月,致使左日賢王沒找到白虎鼎,要不然的話,大寧的國運,早已消散一小半。」

  李桃歌望向晦暗天空,一臉肅容說道:「郭賊禍亂安西,丟失萬里疆土,千萬子民無家可歸,證明白虎鼎已然被人取走。」

  譚扶辛搖了搖手指,正色道:「這筆帳,莫要算到郭帥頭上,當時圍剿鎮魂大營逃出來的士卒,有名鬚髮皆白的老乞丐出現,救走了一名獨臂士卒。隨後探子來報,鎮魂關天呈異象,大白天黑雲密布,陰森如地府,如果所料不差,是他取走了白虎鼎。」

  老乞丐。

  獨臂士卒。

  再回憶起小傘父親的話,真相逐漸浮出水面。

  師父自始至終在以天下為局,潛心落子幾十年,帶小傘取走白虎鼎,似乎只是開始。

  師父要做什麼?

  不得而知。

  但對於大寧而言,絕對是有弊無利。

  李桃歌心頭有股莫名的沉重。

  生死劫好闖,恩情似海的師徒劫,又該如何是好。

  李桃歌甩甩頭,瞬間清醒,沉聲道:「鎮魂關十幾萬百姓慘遭屠戮,你殺了幾人?」

  譚扶辛好笑道:「怎麼,你想為他們報仇雪恨?」

  李桃歌指向身後,冷笑道:「三十萬大軍遠赴千里之外,你覺得他們是來遊歷的?」

  譚扶辛似笑非笑道:「對於我而言,殺人會有損修行,輕易不會開殺戒,不過……王寶是我親手斬掉頭顱,他收了我的刀譜,是為因,隨後被我斬殺,是為果,一飲一啄,乃是天定,我殺他,不算破戒。」

  「王寶是我半個師父。」

  李桃歌抄起黃泉槍,直指對方,聲音冷冽道:「為師父報仇,也不算破戒。」

  譚扶辛哈哈大笑道:「憑你?一年前修行都沒入門的富貴公子?」

  李桃歌長出一口氣,認真說道:「王寶大人曾經說過,任何事沒有得到結果之前,先得試試再說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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