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遠峰帶著楊立德進來的時候,屋內的人都看到了他。
鎮遠侯是見過楊立德的。
但因為楊立德一直垂著頭,一副階下囚的樣子,所以他一時沒認出來。
聽到汪遠峰的話,鎮遠侯才知道,這人就是楊立德!
鎮遠侯滿臉訝異。
這抓了楊立德的又是什麼人?
自己在城中從未見過他,他又是哪裡冒出來的?
剛剛還說蘇譽辦事有缺漏,讓賊首跑了,自己這個西南總兵會把賤首抓回來。
結果話剛說完,賤首就被抓了回來。
打臉來得太快,鎮遠侯臉色跟吃了屎這般難看。
「本侯......」
他不知道憋出什麼話來反駁蘇譽。
汪遠峰沒忍住,繼續侃侃而談。
「這賊首帶著手下和一堆搶來的財寶要從水路逃跑,正巧遇到了我。」
汪遠峰拍拍手,又讓人抬了十數口大箱進來。
「這些都是我收繳的贓物,我一點沒讓底下的人動。」
箱子被打開,裡面的金銀財寶展現在眾人面前。
這麼多,顧長樂都好奇伸頭看了幾眼。
蘇譽都沒想到汪遠峰居然還能有如此奇遇。
本來派他去處理河道,結果他能撿了一個大賊頭。
這還不算,還把這賊頭的財產都一同撿了回來。
鎮遠侯看著這麼多的金銀財寶,心都在滴血。
如果抓到楊立德的是他,那這些東西不都進了他的口袋?
何知府在震驚後,趕緊拍馬屁說道:「我就知道駙馬爺如此聰明之人,肯定不可能輕易讓賤首跑了的。」
「對了,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哪個將門之家的後代?」
「年紀輕輕立此大功,將來可是前途無限啊!」
鎮遠侯看著何知府這一副狗腿的樣子,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。
立再大的功有什麼用?
鎮守這裡的總兵是他,這些人以後還能再給他這個知府什麼幫助不成?
汪遠峰本想得意地展開自己的扇子,但看到何知府的官服,又忍住了這個動作。
他規規矩矩地拱手行了個禮,這才回道:「回大人話,學生是江陵府汪家的人,是駙馬爺蘇譽先前在府學的的同窗。」
何知府對於他這有禮的樣子頗為滿意,但同時又是更加驚訝。
同窗?
也是個讀書人啊?
這戰功,全被這些讀書人拿了啊?
而在場唯一的武將,還一直在等著朝廷援軍才敢動手呢!
何知府看了一眼鎮遠侯,很快移開了眼神。
「呵呵,原來如此。」
「原來是駙馬爺的同窗,怪不得也是如此的有勇有謀。」
鎮遠侯聽不下去了,他都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做什麼。
他就不該來!
「本侯還有事,先走了。」
鎮遠侯說完,也不管失不失禮,直接拂袖離開。
聽到鎮遠侯說離開,一直垂著頭的楊立德才終於把頭抬了起來。
楊立德能純靠個人能吸引這麼多追隨者,肯定是有點特別的。
細看之下,他好像有一種慈眉善目的感覺。
就連被人壓著,渾身潦草,也有一種說不上的氣質在。
鎮遠侯正巧對上他的眼神,腳步頓了頓。
何知府笑呵呵地說道:「侯爺慢走,本官今夜辦個慶功宴,屆時再讓人去請侯爺。」
鎮遠侯咬咬牙,警告地對著楊立德皺了皺眉。
隨後才憋出一句:「再說吧。」
……
鎮遠侯離開,何知府也沒再留多久。
賊首都抓到了,他要安排的後續事情還有很多。
「本官得帶這賊首下去審問一番,寫好供詞好上報朝延處理。」
楊立德要是死在外面,倒是省了不少事。
但被活捉,則沒這麼簡單了。
不管是抄家滅族,還是直接斬首,都得等朝廷的旨意下來。
蘇譽沒有阻攔,讓何知府把人帶走,還派了人沿途護送。
人就在城裡,要是丟了,那是何知府的責任,倒也不怕他會動什麼手腳。
何知府帶著楊立德退下,蘇譽才對汪遠峰說:「汪兄辛苦了,請坐吧。」
汪遠峰樂呵呵地坐下,美美地喝起茶來。
顧長樂說:「我安排人清點一下這些財物。」
蘇譽點點頭,讓他先去做。
汪遠峰道:「公主殿下居然也來了這邊戰亂之地。」
蘇譽「嗯」了一聲:「天冷了,她給我和將士們送厚衣裳和糧食過來。」
哪有什麼將士們值得她專門走這一趟?
不就單純是為蘇譽麼?
汪遠峰有些羨慕地想,這長樂公主對蘇譽是真好啊。
一個高門貴女,為了蘇譽住破房子,吃粗茶淡飯。
如今更是連戰場中心都敢來了。
得妻如此,夫復何求?
汪遠峰羨慕完,又想到自己這次立下大功,說不定朝延會直接給他一個官做。
到時候他回家,他爹不得高興死啊?
立了業,就得成家了。
估計他的親事很快又會拿出來商議。
這次他也得好好挑挑,別再搞個方小姐那樣的。
思及此,汪遠峰高興地跟蘇譽說:「你安排我的事情,我都做好了。」
「而且還意外立了如此大功。」
「你說朝廷會怎麼獎賞我?」
提起這個,蘇譽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。
「朝廷可能不會給你獎賞,但我會代表王府給你褒獎。」
汪遠峰有些茫然:「什麼意思?」
難不成是蘇譽不準備把他的功勞上報,所以他才會得不到朝廷的獎賞?
若是換了其他人,估計會想蘇譽這番話是要把功勞全攬過去。
但別人不知道,汪遠峰還能不知道嗎?
他是百分百信任蘇譽的。
蘇譽肯定不是這種貪功的人,所以其中還有別的原因。
汪遠峰沒有生氣,等著蘇譽接下來的話。
蘇譽告訴他。
「西南平定,過不久我們就要回去了。」
「屆時我要做一件事。」
「這件事做了之後,朝廷那邊估計會把這次的戰功給壓下。」
這麼大的戰功都會被壓下啊?
蘇譽要做的究竟是什麼事?
「那……」
汪遠峰問:「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?」
蘇譽挑了挑眉,反問說:「這麼大的功勞會被壓下得不到賞賜,你不覺得可惜?」
汪遠峰擺擺手,脫囗而出:「最多我晚點娶妻唄。」
蘇譽:「?」
汪遠峰沒解釋,只神秘秘地說:「反正你做什麼大事,記得帶上我一起。」
「我爹可說了,跟著你一起做事准沒錯的!」